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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粥也是小小一碗,唐見微一隻手能抓倆,她喝茶的茶盞都比這大!
這麼寡淡的朝食,就連紫檀都沒見過。
唐見微道:「這是看我不順眼,想給我個下馬威嗎?」
剛剛送飯菜來的侍女還未走遠,隱約能聽到她們的竊竊私語:
「今日朝食居然如此豐盛,八樣菜啊,這可是逢年過節才有的隆重,主母當真慷慨……」
「等會兒,紫檀,我是聽錯了嗎?」唐見微指著眼前一桌的貓食,「豐盛?」
紫檀道:「……這能算八樣菜嗎?不就是同一樣的鹹菜嗎?這童府到底窮成什麼樣了,居然逢年過節才能吃上一桌醃物?」
唐見微感嘆:「難怪那童少懸跟紙糊的一般,一嚇就暈,一碰就倒。敢情這童府看著是戶正經人家,餐桌之上實在不講究。童少懸能活到這麼大也挺不容易。」
昨日匆匆來到童府,收拾歸置完之後又烤了兩隻雞,沾了床唐見微幾乎是昏迷過去,直到這會兒才在鹹菜的刺激下仔仔細細地打量童府。
這童府不知建了多久,下人勤快收拾得乾淨是一回事,屋樑發黑牆面脫落又是另一回事。
這欞格面上的漿都掉得差不多了也沒修葺,湊近了聞,能聞到一股輕微的酸腐味。
順著窗戶往外看,西院倒是整飭利落,院角一片南方特有的小竹林。除此之外便是乾巴巴的碎石路,不見任何盆玩,更不用說其他需要銀子堆出來的造景。
這麼說來,昨日從正門進來時,除了樸實無華的照壁之外,只有簡簡單單通向前廳的小石路,連妝飾用的果樹和花圃都沒有。
唐見微不死心,出屋往前廳處瞧,正好見到童少懸出門去書院。
或許是起得遲了,她腳步匆忙,一陣風將衣衫掀了起來,一枚明晃晃的補丁落入唐見微的眼底。
唐見微:「……」
屋頂鋪著的是可以透光省油錢的油瓦,這種東西她只在話本里見過。
屋脊上光禿禿的,什麼雕藝都瞧不著,更別說浮橋雅閣,掘塘野趣了。
結合八樣鹹菜和下人們的感嘆,以及博陵醫館時從童少懸身上翻出的幾枚銅板,唐見微確定了一件事——
雖然表面上不太顯,可童家窮,是真的窮。
唐見微坐回來的時候,額前被方才的滿眼貧苦的景象壓出了一團黑氣。
長公主說送她的是絕世之寶……寶在哪兒呢暫時沒瞧見,前程一片黑暗這事兒倒是分外明顯。
在來之前她的確打聽過童家的狀況,童少懸的確是長孫胤的親外孫女無誤,來博陵這一趟是為了入仕做準備。
可是童家這年久失修的老宅子是怎麼回事?
莫非長孫胤和童家並不算親?也對,畢竟是外祖……
可就算長孫胤不為外孫仕途鋪路,不將童家扶持成夙縣數一數二的富戶,也不至於眼睜睜地看著童家這麼破落吧?
其中到底有什麼彎彎繞繞?
來的路上唐見微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童家好好相處的。
天子賜婚這事兒無論有多少人不樂意,也是雷打不動不可能改變的事。
敕旨就是五指山,這輩子她只能是童少懸的妻子,沒法逃走,童少懸也不可能休她。
她註定要跟這位從來沒見過面的陌生人擁有今生最深的羈絆。
唐見微一萬個不願離開博陵,可與其自怨自艾,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走下一步。
臨行前長公主那番話,言下之意似乎在提點她童家或者夙縣便是她為耶娘伸冤的重中之重。
長公主沒說明白,也不可能說明白,這是唐家的事兒,長公主不願將自己拖進泥沼,唐見微理解。
能給她指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