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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修長的身形立於門前,垂下尷尬半舉著的雙手,「別抄了,不是手傷著嗎?」
「臣妾手無礙,今夜就能抄好第三章!」於心然急忙道,自己方才何止冒犯了皇帝,是犯了滔天大罪,只求皇帝快快將此事拋諸腦後,哪裡還敢在他面前晃悠。「夜深了,皇上快些回去歇息吧,臣妾這次一定將字寫得端端正正。」
明亮雙眸里滿是真誠,這樣的態度就已經足夠端正了。
皇帝身體一僵,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悶聲開口,「嗯,事不過三,這次朕寬恕貴妃,往後再犯錯,決不輕饒。」說完轉身拉開房門。
明月已經高高懸於空中,月光灑落在小院內顯得柔和而安逸。
於心然剛要鬆一口氣,恭送皇帝離開。
他突然又停住了步子轉過身來。腰間佩玉碰撞出悅耳的叮噹聲,於心然反應慢撞上了皇帝堅實的胸膛,立即撫著額頭後退兩步才站穩。
「你多久沒侍寢了?」皇帝突然一改方才語調,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
「啊?」於心然被這麼直白的話問得一臉茫然,多久了正經算起來好像不止一個月了未侍寢等等,她都落魄到被打入冷宮了,連飯都吃不飽,皇帝怎麼還想著這樁事?!是妙靜雲沒有伺候好他嗎?
她支吾說不明白,兩人僵持著,正當此時,對面的房裡爆發出一陣怒吼聲,打破了小院的安靜。
一個瘦弱身影推開房門逃命似地沖了出來,於心然遠遠望過去看清是宮女宜枝,她的主子蘭太嬪瘋了似地揮舞著著棍棒在後面追打她,還有康太嬪也摻和了進來嚷叫著抓住婢女,如此兇悍的兩人那夜的恐怖經歷湧上心頭,涼意順著她的脊椎往上攀爬。
「救命!奴婢沒有偷!真的沒有偷!」宜枝一邊跑一邊悽厲地喊叫著求饒,身上挨了好幾下,太嬪次次打得狠辣,下了死手,骨頭都像是要被打斷了。
於心然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她本來就膽小,自小就明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凡事不可太拔尖,遇事能躲就躲。
「貴妃不上前去幫幫這小宮人?」皇帝在廊下停住了腳步,也往那處看去,語氣毫無波瀾。
「太嬪教訓下人,臣妾不好阻攔。」
嘴上這麼說著,可是遠處宜枝在地上痛苦地翻滾掙扎的場景令她想起自己小時候,好幾次被侯夫人打得皮開肉綻,毫無反擊之力,以至於到現在她對侯夫人都有深深的懼意。
「貴妃說的也是。」皇帝淡淡道了一聲,負手往大門方向走。
「誒?皇上。」於心然沒想到他真就不管了,一心急伸手捉住了皇帝衣裳袖子,「皇上身份尊貴,要不」
皇帝回過身來,視線移到自己的袖口,不動聲色地譴責她失了君臣禮儀,於心然立即鬆開,「皇上救救這小宮人?」
「像話嗎?」皇帝等著她說完,淡淡問了一句。
深夜至此已經是不可告人之事,若又插手這種雜事,君王之威何在?
正好窗台上放著器具,皇帝伸手從中挑了一把宮人砍柴用的斧頭,木柄對著於心然往她手裡遞,「要去自己去。」
才磨過的斧頭在月光下顯得嶄新蹭亮。
皇帝給妃子遞斧頭!這是話本上也沒有的故事啊,於心然將手背到身後,怎麼說也是貴妃,拿著斧頭過去像話嗎?況且她真不敢面對那兩位太嬪。
「臣妾害怕。」
「怕什麼?貴妃正青春韶華,手上力氣也不小。」皇帝意味深長道,聽出來這是暗諷她方才慌亂之中打了他一巴掌的事。
於心然踟躕猶豫著,宜枝已經被蘭太嬪扯著頭髮拖到屋子裡去了,不知道接著還要遭遇何種折磨,她心裡萬分糾結,指望著皇帝能過去救救宜枝。
「一味地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