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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爭辯都是徒勞的, 沒有其他人證, 謝清這個傷患想如何編排, 別人都只會相信, 又有皇帝作為靠山,她徹底陷入了一個死局。
所有人都在等候皇帝發落。
「妹妹年紀尚小,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就饒了妹妹這一回吧。」謝清又為她開口求情。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於心然心裡恨得只想用一把刀捅謝清十幾刀, 這女人火上澆油!怪不得皇后這麼恨她,此人心機實在太深。
她這一生雖然在侯夫人手下活得艱難,可也從未受過如此屈辱。若有皇后那般身世,她此刻也想歇斯底里地鬧上一番。
於心然與皇帝對視,眼神倔強,她不服氣,案上的油燈根本就不是她推翻的,方才電光火石之間似乎看見謝清有意打翻油燈,而後轉身看到她,才驚叫了起來。謝清惡人先告狀!
於心然還想為自己鳴冤,大太監先她一步出來圓場,「貴妃娘娘怎會故意推翻油燈,定是袖子拂過時不小心帶翻了。」
大太監偷偷給她使了個眼色,搖搖頭叫她不要再辯、趕緊向皇帝認錯告饒。
於心然心然一口氣堵在胸口,可,此時忍下才得以保全自己,再多的委屈都忍了,何況這一件,謝清段數高明,她只能是手下敗將。
「臣妾錯了,臣妾不小心打翻了油燈,還弄傷了姐姐,太害怕了故而方才不敢承認。」她雙膝跪地,低下頭轉換了態度,楚楚可憐地認了錯,「求皇上責罰臣妾。」
殺人誅心,謝清輕而易舉地將她逼成了這樣,生生地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雖然顏面盡失,但四周宮人看她的眼神變了,滿是同情和諒解。
只是皇帝還在氣她沒跟著去祭祀,況且他那麼在意謝清,不知道會不會藉此機會重罰她。
「妹妹都已經認錯了,皇上小懲大誡,寬恕、」謝清扯著皇帝的袖子為她求情。
「燒毀的都是什麼?」皇帝滿面肅穆地打斷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皇上平日裡愛看的幾本史書,奴才立馬去藏書閣找來新的。」大太監稟告道。
「哪幾本?」
「回皇上,是《三國志》、《漢書》、《舊唐書》與《史記》。」
話音落下,殿裡一片寂靜無聲。皇帝垂眸掃過她跪伏於地的身影,雖然於心然此時低著頭,可明顯感受到來自於他的冰冷視線,她渾身微微顫抖著,並非是因為對懲罰的恐懼,而是憤怒與不甘。憑什麼永遠是她屈服。
「從明日開始,貴妃將這些全部都抄一遍,來御書房朕看著你抄,免得你找人代筆。去幽州之前抄不完,就留在皇宮頭過夏吧。」皇帝沉著臉定了對她的懲罰。
年頭就在跟前,過了年便去幽州行宮,時間如此倉促肯定抄不完,皇帝這懲罰在旁人看來過重了。
大太監還要為她求情,於心然抹了抹臉頰上的淚磕頭,「臣妾甘願受罰,謝皇上恩典。」
咽下所有的屈辱,走出靈兮殿時天已經暗了,獨自緩緩行於廊下,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受了不白之冤,而且皇帝為了護著謝清,不分青紅皂白地相信謝清,那樣狠心將她推開。
喜的是那摺子被燒毀,幫徐雁秋解決了眼前的危機,算是還了人情。再者皇帝定的懲罰別說今年去幽州之前抄完,她可以保證在明年去幽州之前都抄不完!留在皇城中逍遙自在幾個月,再也不必伺候皇帝,也不必被皇后和謝清刁難,難道不美嗎?
安慰自己一通,腳步卻越來越沉重,駐足仰頭望向遠方,瓊樓玉宇之上,深藍色夜幕由繁星點亮。皇宮對於別人來說是窮奢極欲的殿堂,對於她來說,只是寄人籬下,心境如論如何都無法開闊起來。
「娘娘。」身後腳步聲急促地朝她而來。
驟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