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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不停哭。
蔻珠溫柔地點點頭,說道:「是啊,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我理解的。」
那婦人抬首一驚,「袁大夫,你。」
李延玉這一刻五臟六腑都像被刀絞碎的痛楚與難受。遲來的深情比草輕賤,這是他親耳聽見的。
蔻珠的聲音很輕很淡然,一字字一句句,自戳他心窩子,仿佛走到一個絕境,前面是懸崖,後面是魔域,四面八方,已經沒有路可以再走了。
蔻珠用手輕拍拍那婦人的肩頭,對他丈夫道:「我看,你還是起來吧,這位相公,你現在這樣子,不是讓她更難堪不好受嗎?你如果是真心像您說的,後悔從前所做錯的一切,那麼,就該成全,懂得去放手,而不是這樣子……尤其這麼多人,太不好看了。」
「……」
李延玉輕眯雙眸,環視四周迷離的夜色與星光燈火。
他兒子還拉著他手,不停搖著他。「爹,爹,你怎麼了?怎麼了?」
李延玉整個靈魂都要被咬碎了,身子仿佛怎麼穩定都在顫抖不停,個子高高大大的男人,這一刻,竟像是被人剛剛踩了一腳的棉球。
踩扁了,壓幹了,就再難支撐膨脹起來。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他把兒子小手緊緊拽著。兒子驚呼一聲,「爹,爹,你又捏疼我了!」
他這才慌亂一驚,趕緊給兒子抱起來,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咱們走吧。」
也不知怎麼擠出的兩句完整話。「蔻珠,時候不早了,咱們得趕快回去。」
伸手碰碰蔻珠的肩,蔻珠回頭,抬首一震,自然觸目對上的,是男人那雙無援絕望、死寂沉沉般的深黑瞳眸。
第七十四章
軍營中, 陳總兵這天和李延玉發生一場爭執。「我還是建議,得把這人放了。」
又一次匪蔻交戰中,陳總兵引十萬大軍去攻打桃花寨。寨子沒攻下來, 兩敗俱傷,然而很有幸的是, 他們捕獲了桃花寨的大寨主簡槐。整個作戰排兵計劃布陣, 自然是李延玉謀略得當。過程簡略不述。陳總兵黑面上著實洋洋得意, 這可是打了數年的仗,第一次如此獲勝,俗話說, 擒賊先擒王, 既活捉了匪寇的第一把手, 桃花寨的寨主、人稱白衣秀士的簡槐,故而因此, 陳總兵想的是,令那些匪盜們投降, 便很簡單輕鬆了。
簡槐被人五花大綁, 正捆在軍營某牢房被很多士兵嚴加看守, 三天都已經過去了, 然而, 還是沒有敵方任何前來繳械投降消息。陳總兵給的期限, 就是三天,已經發了最後一次通牒, 若再不帶兵來降,便將簡槐凌遲殺而誅之。
李延玉去牢房看過那姓簡的男人幾次,只見年紀三十四五左右,天庭飽滿, 唇方口正,眸姣姣似朗月明星,身長七尺,皮膚顯白,微胖身材。桃花寨如今據說有三位當家,內部分化爭鬥也很激烈。李延玉明白,三日不來,說明那寨上的其中兩位當家已經放棄營救。陳總兵如此自信洋洋得意,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還是把他放了吧!」所以,他這樣說。
「放了?」陳總兵挑著濃黑粗眉,正喝茶,險些嗆住。
「我想的是,目前最好形勢便是招安撫順!而這簡槐,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李延玉冷靜逐一分析。陳總兵瞬間臉黑變成了碳,說道:「不行!絕不行!咱們好容易捉住的賊頭子,就這樣給放了?」
還暗示李延玉是不是腦子有病,為著這事,兩人差點沒吵一下午。
李延玉卻到底沒依他,趁著下午天近黃昏,陳總兵也打瞌睡去了,李延玉背著手,身穿鎧甲軍服,走到那所關簡槐的牢房中。支開所有看守士兵,忽然給他親自鬆了綁。
簡槐臉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