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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
江嘉屹看她許久。
眉眼是他熟悉的眉眼,眼角眉梢沾染著冷清絕情。
誰能卑微到這個地步?尊嚴已經化為烏有了。
他至於嗎?
尊嚴還有挽救的餘地,他退開幾步,說:「我喝多了。」
林夭頓住。
最終。
他坐到沙發上,仰頭靠了椅背,他倦淡閉上眼,自嘲似的無聲笑了——
「走吧,林夭。」
林夭抱緊外套,扭頭往外走,或許是因為地毯太綿軟,她總覺得走不平穩。
步伐發軟、再發軟。
拉開門又關上,林夭從餘光里看見——
江嘉屹嘴角銜了香菸,啪,火苗搖曳。
他隔著煙氣望過來,沉默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門縫的世界裡。
林夭重新推開楊塑他們所在的包廂,吵鬧如海潮湧來,嗡嗡作響,他們吵鬧著玩骰子,喝酒的喝酒,打桌球的打桌球。
她把自己丟在沙發上,歪了眼看他們,總覺得多了煩悶。
忽然,她收到一條簡訊。
「我知道你在海市,你躲得夠久了,林夭。」
這個語氣口吻,一望而知是誰。
時隔五年,又捲土重來。
永生永世無法擺脫。
陰魂不散的原生家庭。
林夭氣悶地丟了手機,被壓得喘不過氣。
「姐,喝一杯?」
楊茜喝紅了臉,遞來一杯威士忌。
出乎意料的,林夭接了過來,疲憊道:「陪我喝點?」
楊茜笑嘻嘻把周開祈拽過來:「我不行了,讓他喝,這麼多人就他喝得最少,其他幾個都醉得差不多了。」
林夭看周開祈,面無表情舉了舉杯。
她找人陪喝只是為了有人一起喝,並不在意那個人是誰。
周開祈無奈道:「怎麼突然喝酒?」
他記得林夭很少沾酒。
「想喝就喝了。」
一口下肚,辣得她鼻尖發紅,她始終喝不慣任何酒精飲品。
她聞著杯中酒氣,眯起眼。
腦海里全是江嘉屹那些驚世駭俗的話。
「很煩?」周開祈問。
「還好。」林夭笑了笑。
「要我幫你嗎?」
「不用,喝就行了。」
周開祈笑著低了眼,一眼看出她心口不一,她明顯煩透了,講話也懶得應酬。
只是不知為什麼而煩。
從傍晚到晚上十點,聚會裡的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
楊塑吆喝著要散了。
林夭醉了大半,還是晃著酒杯:「散什麼,繼續吧。」
周開祈氣笑:「回去吧。」
她就這麼盯著他,僵持著。
她頭髮有些亂,幾根粘在臉頰上。
林夭就是喝醉了,眼底也冷冷清清,沒什麼情緒似的,只是少了平日裡浮於表面的笑意。
周開祈受不住她這樣的凝視,無可奈何:「行,再喝一杯,就一杯。」
楊塑皺眉,林夭已經讓周開祈陪著喝了大半個晚上,便叉了腰俯視他們:「我得把醉的那幾個送回去,她還要喝?」
「對,不知道怎麼了。」
「直接把人提走不行?」楊塑嘴角咬著煙,一邊深吸一邊建議。
「不行,她發脾氣。」
周開祈這話一出,楊塑無言以對,他瞅著周開祈,恨鐵不成鋼笑道:「你這真是被她吃死了,這輩子翻不了身,能不能硬氣點?」
周開祈揉了揉鼻樑骨,斯文地笑了笑:「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