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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嵐握住書箱帶的指節用力到發白:無論如何容忍退讓,太子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們。他一定要贏,必須要讓所有人心甘情願匍匐在他腳下。堂堂國之儲君,怎能如此蠻橫霸道。
可她偏偏不能反抗,因為那只會讓太子把恨意全記在李儋元身上,不知又會使出什麼手段害他。正在兩難之間,突然聽見一個溫和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道:&ldo;時候不早了,太子殿下莫要誤了筵講。&rdo;
說話之人面如冠玉,青衫薄甲,襯出流雲般的儒雅氣質。
令眾人意外的是,方才還氣焰囂張的太子,聽了這句話,竟只是輕哼一聲,就跟著那人揚長而去而去。
安嵐與李儋元互看一眼,默契地未理會周邊嗡嗡響起的討論聲,徑直朝校舍走去。可這群人里,大概只有安嵐真正知道這人的身份。
此人名叫秦放,如今他只是個普通的國子監學生,可在幾個月後的殿試之後,他便能一舉成名,被欽點為新科狀元。
可他,也是本朝最聲名狼藉的一位狀元。
據說秦放家境貧寒,卻以鄉試,縣試第一的成績考上會試。到了京城,他才發現自己窮到連會館都住不起。京城仕子多有家族庇護,早形成堅固難破的階層,秦放無權無勢、一身清貧,哪怕才華橫溢也很難在會試拔得頭籌。
可因為某次機緣,他遇上了太子,從此後,他便成為了太子的入幕之賓,不僅被安排住進會館上間,甚至獲得進國子監聽學的機會。
秦放在狀元及第後便被封為詹事府少詹事,官至三品,但是由於他和太子的那些傳聞,成帝雖欣賞他的才華,卻始終不願讓他再晉升。直到豫王起事那年,他都一直呆在太子身邊,城破後太子自縊,他卻不知所蹤,從此被史書記成一位弄臣,被世人唾棄。
前世,安嵐雖未見過秦放,卻也聽過他許多事跡,據說他才識過人、學貫古今,曾與本朝大儒論道三日,竟占盡優勢,得到個&ldo;後生可畏&rdo;的讚嘆。只可惜偏偏走了條歪路,如果他不是一味攀附太子,說不定能在仕途上更有一番作為,也不至於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安嵐前世因豫王偶爾提起這人時流露出的讚賞和惋惜,對秦放也生出些唏噓之感,今日見他出言相助,內心對他更多了些好感,看來他並不像人們議論的那樣是個仗勢弄權的弄臣,至少在這一刻,他還算是位心懷善念的君子。
她這麼胡亂想著,不知不覺就走進了校舍,然後明顯感覺前面的李儋元腳步一滯,似乎從鼻間發出聲冷笑。
這時已經到了秋天,秋風一陣涼過一陣,校舍里坐久了也是寒意逼人,豫王顧及著李儋元的身體,便將他的座位安排在炭爐旁,可這時,李行淵已經先一步將炭爐移到自己旁邊,得意洋洋地翹著腳,讓旁邊的書童把書全鋪在桌上。
安嵐快氣炸了,可李儋元只是淡然地走回自己座位,攏緊了外衫開始拿書。這時,豫王走進校舍,只掃了一眼就皺起眉頭,道:&ldo;太子殿下今日也來聽學嗎?&rdo;
太子瞥了他一眼,道:&ldo;父皇總說皇叔你學識淵博,讓我們向你好好請教,皇叔平日都不在宮中,如今難得有這次機會,我自然不想錯過。&rdo;
他口中雖說著恭敬之語,態度卻是無比的輕佻隨意,李徽也並不在意,只盯著他面前的銅爐道:&ldo;太子殿下有心,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這炭爐一向是放在三皇子座位邊,勞煩太子殿下還回。&rdo;
李行淵眯起眼,輕嗤一聲道:&ldo;怎麼皇叔授課,位次不是按照長幼尊卑來分的嗎?&rdo;
他擺足了太子的架子,李徽卻絲毫不讓,語氣強硬道:&ldo;既然來聽我講學,自然就要按我的規矩,這裡只分學問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