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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頂軟轎抬著他出了內皇城,別苑的馬車已經等在東誠門外。蔣公公弓著腰走下來,扶著李儋元的胳膊帶他上了馬車。見他一上車靠著錦墊,胸口重重起伏,臉龐上寫滿疲憊,心疼地遞上顆藥丸道:&ldo;三殿下這兩日都沒睡好,一大早就趕著來見陛下,小心您的病……&rdo;
李儋元揮了揮手,輕鬆笑道:&ldo;蔣公公莫要操心,這件事總算能了結。今日之後,父皇就會給皇叔賜婚,她往後也不用再擔驚受怕了。&rdo;
蔣公公長嘆一聲,心疼地替他揉著肩道:&ldo;三殿下這又是何苦,您背地裡辛苦替她謀劃,她不但不知道,反而還要怨恨您。&rdo;
李儋元想起那日安嵐瞪著他,一臉倔強地說:&ldo;我往後便是嫁豬嫁狗,也不會妄想再做什麼三皇子妃。&rdo;胸口被激起痛意,嗆得他猛咳了幾聲,然後接過蔣公公遞來的手帕按著嘴角道:&ldo;無所謂,我也不知道還能為她操心幾年。她不想嫁人,我就幫她鋪好所有的後路。若她有一天想嫁了……&rdo;他捏著帕子的手指一緊,粗粗喘息了一會兒,才啞著聲道:&ldo;我便替她備好嫁妝,以父兄之禮送她出嫁。&rdo;
這番話里的痴意,連歷盡世情的蔣公公都聽得鼻間一酸,搖著頭道:&ldo;您這是何苦……何苦啊……&rdo;
當兩人回到了別苑,豫王府里,李徽正在書房寫字,這時筆尖一僵,猛地抬頭問面前的人道:&ldo;你說陛下要給我賜婚?&rdo;
&ldo;是啊。&rdo;那個被他安插在宮裡的內侍點頭道:&ldo;今早三皇子來找陛下,兩人談了很久。三皇子走後,陛下就讓太常寺挑日子,我偷了個耳朵,聽見他說要給您和徐家二小姐賜婚。&rdo;
豫王捏著手裡的紙鎮,重重往外一扔,冷冷道:&ldo;想不到,我倒把他給算漏了。&rdo;
他想了想,又向那內侍多問了幾句,然後便打發他回宮裡。他負著手站在窗前良久,終於勾起個涼涼的笑容道:&ldo;既然你要先發制人,就莫怪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do;
第58章 差錯
成帝在賜婚前, 特地讓皇后在怡和殿辦了場宮宴。
宮宴請來不少與徐氏沾親的命婦、小姐們, 想借著這熱鬧勁兒,先問一問徐佩蓉的心意, 再由皇后做主,當場給徐佩蓉和豫王賜婚, 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飯, 太后也不好再追究。
徐皇后對這事並不太上心,徐佩蓉畢竟是太后那房的親侄孫女,自家兒子要娶誰當正妃,她當然也有自己的計算, 只是這心思不能擺在檯面上。如今能少了個徐佩蓉來爭, 自然是求之不得。
當一群命婦小姐們被領著進了宮,怡和殿裡早擺好了長桌的筵席,徐皇后穿著大紅的鳳紋通袖長衣坐在主位,目光掃過那群依次向她行禮的小姐們, 不得不承認, 徐佩蓉論姿色論規矩禮儀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這麼想著, 倒覺得兒子失去這麼個正妃有些可惜。
可徐佩蓉今日明顯少了往日的倨傲,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向皇后行禮問安之後,便跟著母親坐進席間, 娟帕在手裡反覆揉捏, 連指甲上蔻丹被蹭掉了一塊也未察覺。
皇后正默默觀察著徐佩蓉, 突然聽見耳邊響起個脆生生的喊聲:&ldo;姨母。&rdo;
皇后一聽這聲音便笑了出來,轉頭便看見穿著鵝黃色宮裝的俏麗少女,正是她親姐徐夫人家的小女兒,鍾毓秀。
徐夫人與皇后是一母所生,感情從小便深厚,後來嫁給了在關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