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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沈雁吃了一驚,細往他臉上瞧,只見不是什么女親衛,卻是個十三四還沒長開的少年人,見了他,眼淚在眼眶上直轉圈。沈雁大驚,
「芳草?」
這一句話說了,男孩子眼淚當場下來,「人都說公子在戰場上沒了蹤影了……」他哽咽不能再說,伸手牽住他的褲腳,像是被扔了一邊的小寵物,一道說一道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沒事沒事……」沈雁拍拍他的肩頭,又問,「你怎麼到了這裡了?」
芳草抹了把臉,小聲答道,「是內廷參議薛大人,原本怕公子在這邊住不習慣,好歹讓我過來。可我剛到這邊,就聽說……」小傢伙又開始嗚咽。沈雁揉揉他的頭髮,本想安慰兩句,可沒過一會兒就打起精神來,
「我帶您去見陛下!」他匆忙將衣服收進竹筐里,在前帶路。
營帳中炭火已經熄滅,芳草為他撩開帳門,使他得以步入。借著熹微日光,只見少女微微皺著眉頭睡在床上,兩手合在臉旁,長發未挽,絲瀑般垂落地上。身子蜷成小小一團,身上只披了一層薄被,她睡相還是一樣的差,隱隱能看見腰上繫著滲血的紗布。
站在地上的人忽然覺得自己的呼吸滯了一下,心臟一直頂到喉嚨口,讓他覺得心慌氣短,喘不上氣來。越往她的方向走,這種感覺就越是鮮明。
他竭力平復心緒,往她那邊走過去。離得近了,她的根根髮絲都看得分明,不知是天熱還是傷口疼,髮絲里沾著一點汗水,胸口掖著一寸紙頭。
沈雁將手伸向她,碰觸她……
下一秒,此人的慘叫響徹夜空。
「痛痛痛痛痛!!!!!」金色的眸子忽而睜開,但仍不很清醒,如在夢中沉浮,手卻死死捏著沈雁的手腕子,往一個與骨骼走勢全然背道而馳的方向掰。
練過武的人手勁兒可大著,男女皆然。
「好陛下,放開,放開!」沈雁乖乖認慫。
白無憂徹底清醒過來,皺眉,「怎麼是你?!」不等沈雁答話,又扯住他的領子,「你死哪兒去了?」
沈雁揉著手腕子,小聲把自己前去翠橋城的事簡說了幾句。白無憂把他的領子往外一扔,嗤道,「自己身上本來沒什麼武藝,倒是挺能折騰的。」至於自己奔襲百里回來撈人這件事,她將避而不談。
但沈雁還有他要做的頭等大事。他一把拉住白無憂的手腕,
「走!」
「幹什麼?」
「現在就跟我走。」沈雁求她,「和你這些親衛兵分兩路,讓她們繼續走大路,你帶些最信得過的心腹,還有御王兄,走小路回京,越快越好。」
「這是什麼意思?」白無憂抽回手,迷惑地眨著眼睛。沈雁這回可算知道進退兩難是什麼意思:欲要不說真相,眼前這一根筋的小陛下顯然不會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被他帶走。可一旦說出真相……來日小皇帝脫身回京,召集保皇諸黨,恐怕第一個被清算的就是他自己家。
沈雁不覺得表兄和大娘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如百年以來無二,他們謹慎地審時度勢,順風而行。但他們所作所為將會傷害到他深愛之人,這是他決不能容許的。
他只得含糊道,「有人要在路上截擊你和御王兄。」
「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白無憂從床上彈起來,腰一動臉色立時煞白,她身子晃了晃,咬著嘴唇生挺住了,嘴唇邊上沁出一痕艷色。
「別硬撐著。」沈雁將她攬入懷裡,冷不防她再次揚手扯住他的衣領,不似前次那種近乎親昵的嗔怪,這回她滿臉疑慮不信。
「那麼,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白無憂比他想像中更要聰明,沈雁心頭一涼。他正躊躇不知如何回答,女孩湊近了她的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