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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載鉞的眉頭蹙了一下,眼皮微微的跳動著,不僅如此,就連一直沒有動彈過的手指也輕輕的動了動。
「大夫……爺他動了!」他激動的說著,握住了那隻厚實的大手。
楊大夫連忙放下筆,來到床前查看。
像是感覺到有人觸碰,載鉞終於睜開了眼睛,雖然視線有些模糊,但他卻看到了兩個人正望著自個兒。
「你們……?」沙啞的喉嚨只擠出了這兩個字,但他更想起身活動一下,卻覺得全身無力,四肢僵硬。
「讓他靠著,輕輕扶他起來!」楊大夫親自將一旁的被子墊到了床頭,就叮囑小圓子扶病人嘗試著坐起來。
在小圓子的攙扶下,載鉞才勉強靠著床頭坐直了,他試著抬手,可有些麻木,只能微微抬起手掌。
「不要著急,你還沒恢復,要想行走如初,怎麼也要兩個來月,你現在哪裡疼?」楊大夫關切的問,擔心載鉞仍有內傷。
頭上包著紗布的男子有些木訥的答道:「有些頭暈,身上無力,右腿脹痛。」他不大明白現在的狀況,頭腦里一片清明,而且也不知道身邊的二人究竟是何許人也,但問話的一定是大夫了。
「你頭受了箭傷,肋骨和右腿也有刀傷……好好休養吧,我明日再過來看你!」楊大夫很高興,只要病人醒了,恢復便指日可待。
載鉞卻很莫名,連忙追問:「我這是在哪兒……你們又是誰?」
☆、只不過是個太監
這話讓耿圓十分詫異,到是楊大夫並不覺得奇怪。
「你可還記得自己是誰?」楊大夫問道,有些頭受了傷的病人會忘掉從前的事,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載鉞凝神想了片刻,才緩緩的答道:「我是載鉞,輔國公……鑲白旗佐領。」他記的是從前的身份和職務。
「您出京前已經卸任佐領了,現在的佐領是鎮國公載沅……您是健銳營的副參將。」小圓子耐心的解釋,他並不明白對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更預料不到這將改變二人的命運。
載鉞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耿圓,又瞅了瞅大夫,才明白他好像忘記很多重要的事,於是又問:「我現在在哪兒?」
「蘇州,我們從江北大營撤離了。」小圓子不想再多說,因為死了太多的兵卒,凌把總和佟把總也犧牲了!
「我都不記得了……怎麼會呢?」載鉞很困惑,肯定發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但他卻一件都記不得了。
「會想起來的……你現在不必著急,先養好了身子才是。」楊大夫反倒送了口氣,至少不是全都忘了,只是不記得某個特定時間之後的事,不會影響日後的生活,記憶這東西,會經過歲月的累積而重新填補上的。
「不行,我必須想起來!」載鉞捂著頭,使勁的冥思苦想,但腦子猶如注入了汪洋大海,那些被遺忘的事全都沉到海底遍尋不著了。
「爺您不用急,我先給您弄點兒粥吃吧,現在只能吃點稀爛的!」小圓子高興的掉了眼淚,連忙將銅盆里的水倒了,跑進了廚房。
聽到參將醒了,朴把總也進了屋。
載鉞馬上就認出了朴把總,但還是不記得之後的事,又或者可以解釋為,他能認出大部分人,卻不記得和對方相處的細節。
等小圓子熬了粥從走廊端上來的時候,剛好碰到大夫要回去,他就追上去問道:「您知道爺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兒嗎?」
「你們不能太樂觀,他有可能永遠也想不起來了……但好在他還沒忘了自己是誰,等再過一兩年也就適應了,不會妨礙他今後的生活。」楊大夫說道,其實失憶這種病症根本無藥可治,只能是聽天由命。
如果永遠也想不起來,那就等於說載鉞已經忘了他們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