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第1/2 页)
只不過外頭的事兒自有人去操心,天寒地凍的,寧衍懶得下車,便一個人貓在車上看書喝茶。
他倒是有心叫寧懷瑾也一起上車來,可惜今天不如平日出宮裡玩耍一般,陣勢太大,若他貿貿然在眾目睽睽下叫了寧懷瑾上他的車,恐怕不出半日,便又要傳出些閒話來。
寧衍倒是不在乎被人說什麼過於寵信權臣,就怕有人背地裡指著寧懷瑾的脊梁骨說他蒙蔽幼帝。
這話當閒話聽聽尚且沒什麼,說多了便惹人厭煩,寧衍雖不在意這些酸言酸語,但也不樂意讓人家對他和寧懷瑾之間的相處之道指手畫腳。時間久了,小陛下便也學會了收斂一點。
因著是大隊人馬出發的緣故,馬車行也行的慢,辰時出發,估計要過了午時才能到。
寧衍天不亮便從床上爬了起來,現下懨懨的不舒服,裹著個毯子倚在軟枕上,正翻著摺子看。
在車內隨侍的玲瓏低眉順眼地占據著馬車的一個角落,正小心翼翼地用一隻巴掌大小的蒲扇點著碳。
寧衍從小几上摸過一塊蜜餞塞進嘴裡,也沒背著玲瓏,大咧咧地從將看完的奏摺隨手往旁邊一扔,又摸過新的一封來。
這些日子以來,他跟江曉寒書信來往緊密,幾乎每天都有新的書信到他手上。
江曉寒這次離京,其實也並不是完全無事一身輕,寧衍在他離京前就曾拜託過他暗查對外封地,尤其以京城附近的封地為重。
江大人這活乾的一回生二回熟,借著順路的由頭,便輕巧地答應了。
大楚的封地制度大略沿用了前朝,只是在細枝末節上有所改變。例如封地只封給嫡系子孫‐‐也就是當今皇帝的親兄弟。若有新帝上位,先前的封地便會自動收回,封地上的老王爺要進京&ldo;榮養&rdo;。
說是榮養,其實無外乎是撤封,只是說的好聽一些。
可近幾代來,漸漸有些受寵的皇子得臉,也會得著些不撤封的恩典。像是先帝的親弟弟,寧衍的親叔叔便是如此。如今已是崇華十年,可永安王人雖進京榮養了,但九江府的契書和官文還是握在他手中,與沒撤封也沒什麼兩樣。
到了寧衍這輩,先帝子嗣凋零,頂頭的夭了幾位,除了寧錚外,寧衍京中倒是還剩下兩位兄弟,一位身份低微,沒什麼存在感,另一位年紀尚小,還都未有封地。
可饒是如此,外頭除了九江府外,還有寧錚的安慶府,還有西南兩府,都是分出去的封地。
可封地這東西,若是每隔幾十年便收回來重新管理一次還好,常年累月地握在一家之手便容易藏污納穢。
江曉寒不過是隱姓埋名地在安慶府的地界隨意轉轉,便轉出了好幾樁侵占農田,肆意抬租的事兒來。
這些田產大多是農民們在旱年交不起租子時,被人低價抵走,又租還給農民耕種的。
江曉寒給寧衍的回信里算過一筆帳,說是若是按這個方式來算,這些田主一來一回間,便多出了兩成租的利錢。
這說來不算大事,但長久下去,糧價就成了一錘子買賣,農民越種越窮,錢未到國庫里不說,傷的也是農民的心。
江曉寒也因此在安慶府多停留了幾日,他裝作是看糧的商人,在周遭幾處有名的大村里都走了一趟,然後將案情記錄整理在冊,日日按照進度送回京城。
寧衍給江曉寒當了十年的學生,師徒倆自有默契。寧衍現在手上拿的這封便是最新的一封,江曉寒來信時便在最前頭的一頁里附上了日期,正是三天前的。
信上說,他已經查到了抵買農戶農田的源頭,是從寧錚一處莊子出來的管事,那管事手裡攥著兩三個村的田產地契,儼然算得上個地主了。
安慶府的米不如江南兩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