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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鞭炮聲聽迷乎了?」岳繁京見到他,就起來倒茶。
王小古一隻手接著,另一隻手不讓岳繁京走,努嘴兒對身邊椅子:「妹妹坐下,有好話兒對你說。」
岳繁京就坐下,原本做針指,取來繼續做著。她的手上針線翻飛,繡的是鞋面,圖案是蟾宮折桂。
王小古嘿嘿:「這是我的?」
「明年你秋闈,給你當賀禮。奶娘已衲好鞋底子,就等我這鞋面繡好,就可以做鞋。」岳繁京頭也不抬。
她以為王小古來說話,和平時一樣。平時她會攆他讀書去,別耽誤高中。過年是玩樂的時候,打仗結束後是休息的時候,岳繁京本人也願意和王小古聊會兒。
衲鞋底活計重,祁氏就接手。王小古明明知道祁氏對他的這好,是有原因的,不是真的相中他,但對接下來要說的話,也信心倍增。
放下茶碗,王小古從沒有過的嚴肅認真:「繁京,我很擔心。」
岳繁京一愣,就與他心靈相通:「別擔心,我說嫁給你,就一定在祖母面前爭取。如果你擔心貴人住在我家,我可以對天起誓。」
「我不要你對天起誓,我要你,跟我走。」王小古打斷她,目光炯炯有神。
「走?也得先定下親事。」岳繁京悠然。
她沒有父母,如果沒有奶娘,時常覺得自己這五房並不算個房頭。整個岳家才是個家。而今,王小古讓她走,她想到的就是成親,以後的家。
「我爹就來提親,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祖母不答應,如果祖母還要把你給貴人。如果你反對也沒有用,祖母只是要把你給貴人?你怎麼辦?」
王小古的語氣咄咄逼人。
岳繁京花容失色,王小古的話提醒她,確實有這種可能。「我該怎麼辦?」她低語著。
「你知道我要趕考,我爹已經為我在京里找好下處,我娘陪我去,你也來吧。我爹答應,我娘也巴不得。她說路上有個伴兒,讓你不要拒絕。有我在呢,你不用怕。你知道的,我不會負你。」
窗外天色近晚更暗,王小古面上流露的情意,變成此時最好的明燭。
岳繁京相信他,從小就相信他。以前不敢相信,是不知道王家父母的心意。現在公婆歡迎,良人盟誓,身邊還隨時會有貴人出沒,後面跟著祖母幾十年執念,岳繁京沒有別的選擇。
岳繁京的個性,岳家並沒有大宅院養她,只是養得嬌貴。嬌滴滴,還是有的。
要說她嬌姑娘一個,她卻不能總是依賴祖母。並非不相信祖母,祖母是五個房頭的長輩。
奶娘如親娘,卻和王奶奶一流,見識一般。岳繁京的房裡算沒有出主意的得力人,只能靠自己。
當拿主意的時候,岳繁京並不含糊。就像她舉薦自己為李威帶路,當時把幽塞安、家人就安放在首位,沒有想過她出城後會遇到困難。此時也不必多想,她和冰碴子大人半夜同行,這洗不清。祖母若不放過,岳繁京只能乖乖順著祖母意思。
「好。」
岳繁京嗓音軟軟的卻又堅定:「哪天動身?」
「你還記得雲州官學裡的豐先生嗎?」王小古問道。
青梅竹馬意味著兩個人的生活彼此相通,岳繁京嫣然:「就是最喜歡你的那個,如今升遷去京里的豐先生?」
王小古點頭歡喜:「你還記得他,等咱們到京里,我會對他說。他的兒子豐年伯兩個鐘點以前到我家,豐先生有信給我,怕我明年趕考上匆忙,讓我去京里秋闈。下處由他安排,官學裡給我留個位置。爹娘都說好,繁京,你家同意定親也罷,不定親也罷,你與我同行的那一天,在我心裡,就當咱們是定過親的。」
岳繁京心裡又安穩幾分,王小古為前程進京,這是一趟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