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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會把這裡燒掉的笨蛋。」白光停在他旁邊的一本書上,漸漸收了光芒,細看之下,卻是一隻如蠅大小的蟲子,身體扁得像一片樹葉,四隻腳。
居然只是一隻小蟲子他竟鬆了口氣,但馬上又提起心來,世上哪種蟲子能說人話這分明還是妖怪啊
「你」他指著它,「果真是妖」
「是啊。」蟲子坦白道,「你姓許是吧我聽到和尚們喊你許施主。」
「是我叫許承懷。」他脫口而出,旋即又有些後悔,聽說有些妖怪若知道了人類的姓名,便能用妖術做出各種傷害對方的事情。
「許承懷」蟲子反覆念了幾遍,「挺好的名字,跟你這個人一樣平平無奇。」
「你究竟是什麼」他依然忐忑不安。
「妖怪,百知。」蟲子回答。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百知你的名字是百知」
「以你的才智與見識,應該是沒有聽說過的。」蟲子不客氣道。
「我確實沒有聽過你的大名。」他竭力平靜下來,「我第一次看見活的妖怪。」
「說的好像你見過死的妖怪」
「只是一種比喻。」
「這也不是比喻呀,我第一次看見像蒼蠅一樣的妖怪,這個算比喻。」
「我只是表達我的驚訝。」
「這並不是表達驚訝最好的方式。」
「等等,我們到底在談論什麼東西」
人類對妖怪的恐懼,居然化解在一場奇怪的爭論里。
他對所有人保守了秘密,關於藏經閣里住著一隻妖怪的事。
蟲子比他還愛看書,它說自己在藏經閣里住了兩年,已經看到了第八層。
之後的無數個夜裡,藏經閣里不再一片死寂。許承懷發現,自己知道的典故蟲子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蟲子也知道。漸漸地,跟蟲子一起談古論今成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它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許承懷自卑之餘,對其相當佩服,後來竟有些相見恨晚之意。
有一天,他頗遺憾地說「可惜你是一隻蟲子,若你是個人類,我定要請你喝酒吃飯,才不枉相識一場。」
蟲子問「酒好喝」
「你沒喝過」
「我一般喝露水。」
「應該比露水好喝。」
「那我又當回人類吧。」
「什麼」
「看書,別說話。」
第二天,蟲子不見了。
一連七天,都沒有在藏經閣再遇見它。
他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惹惱了它,所以它不告而別,畢竟是妖怪,脾氣應該是古怪的。
但心裡還是隱隱失落,沒有它在一旁提點討論,獨自看書好像失了許多趣味。
可是第八天夜裡,蟲子回來了,以一個清秀小姑娘的模樣。
他比第一次遇見它時還驚訝,那么小一隻蟲子,怎的說變成人就變成人了
問蟲子怎麼辦到的,它說告訴你你也不能理解,不如把時間用來喝酒。
他這才想起之前說過的話不過是隨意的一句,蟲子卻放在了心上,還如此大手筆地把自己弄成了人類的模樣才回來「赴約」。
寺廟裡自然是沒有酒的,他領著它,不對,現在該稱呼為「她」了,趁夜出了廟門,往街頭一處尚未閉門的小酒鋪而去。
他沒有多少銀子,酒鋪里也沒什麼好酒,但她顯然對酒這個東西很感興趣,竟然當水一樣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後自然是醉了。
夜深人靜時,他背著她走在一地的月光里,聽她趴在自己肩頭背誦各種詩詞歌賦,也是奇才了,醉成這樣還能一字不差。
她背了一路的詩,最後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