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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與她只有身份的差距,他可以努力為她創造機會,讓她去書院讀書識字,不管未來她是否出人頭地,她都是明德長帝卿護著的,最尊榮的妻主。
倘若因了自己身後背負的朝堂暗涌,刺殺陰謀,怕連累她牽扯其中,他可以加快收網的速度,將朝堂內的暗涌親手解決後,再回頭找她。
倘若她嫌棄自己的名聲不好,他甚至可以脫掉衣衫,讓他看看他下身拿出自證清白的硃砂紅痣。他可以親口向她解釋,他一點兒也不浪,盪。沒有女子碰過他一片衣角,全是裝的。
倘若她……
這些天,當發覺心中的念想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盤扎在心口,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根本無法撼動的時候。
裴元紹想,或許自己還有辦法,他可以讓自己努力更好一些,想辦法剷除他們二人之間橫亘的困難局面。
是以,才有了那樣一封他請求賈太傅親筆寫的書院推薦信函。
才有最近這些時日早出晚歸的布局,漠北的局,他想收網了。他有了自己想要的人,倘若那人不嫌棄他,將來可以過上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他願意為此拼盡全力,將身後的爛攤子處理好。
三月桃花盛開,他的府邸需要一位雖平凡卻給了他幸福溢滿胸腔的妻主。
想通後,即使每日披星戴月,他也覺此番辛苦值當了。
可是今日,她清冷拒絕他人的話,如一盆冷水,兜頭將自己所有的一頭熱,澆滅乾淨,不給絲毫奢望的可能。
屋內那哥兒信誓旦旦他會等她,他想說他也會等。
可是他沒辦法借著愛的名義,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前世靈魂狀態,乾清宮那一幕君臣錯戀,教會他,愛人需要以尊重為先。
是以他不能勉強。
裴元紹捂著胸口,神色痛苦。不能說出口的喜歡,註定絕望的念想。憋在心中,漲痛。
他一手撐著牆壁,眸色暗淡。
卻不料,身前的光線忽然被一道影子擋住。
柳長寧折了回來,她低頭,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眼,盯著他手捂住的腹部,不悅的問道:「此番又是在外面惹是生非,受的傷?」
柳長寧背著光,拍了拍自己的肩頭。皺眉,嫌棄道:「成日惹些麻煩。靠上我肩頭,先行扶你回屋。」
「我……」
柳長寧斜眼看他,裴元邵即將脫口而出的解釋便悉數吞入腹中。
他心虛的覷了眼她並不算寬闊的背,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
那人如那日花石鎮巷口一樣,駕起他的手臂,一步一緩的攙扶著他,回了房。
心臟處熟悉的跳動聲充斥胸腔,裴元紹只能尷尬的捂著胸口,掩飾他如擂鼓般的噪音。
鼻端傳來她身上久違的草木香,他心中那股濃郁的絕望便被這份突如其來的,措手不及的溫柔以待,給驅散的一乾二淨。
柳長寧攙扶著他,將他安置在內室床側。
「傷口可嚴重,需要我幫你上藥嗎?」她雙手抱胸,淡聲問,臉上布著絲不耐,卻並沒有轉身離開。
裴元紹眼底落寞一閃而逝,原以為她對他有一分不同,可仔細看她眼內無關情愛,偶爾的體貼只不過是是骨子裡與生俱來的溫柔。
他垂著頭,遮掩住臉上止也止不住的失望。
低聲道:「並無受傷,方才僅是心口有些不適。」
他說完,張了張唇,頹喪的對她道了聲:「多謝。」
柳長寧狐疑的覷了眼端坐在床側,過於安靜的便宜夫郎。
不由反問道:「當真無事兒?」
裴元紹垂著頭,想起方才澡房內那一幕,她幫人將衣衫拉上時的體貼。心中有氣,羞惱道:「無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