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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
他答後,又淡淡的瞥了一眼墨硯,壓下眼底洶湧的暴戾。
那個人……連看小廝的眼神都比看他有溫度得多。
倏地被一股冰冷的恐懼攝住心神,正嚎哭的墨硯不由打了一個哆嗦,他慌張四顧,卻一無所獲。
燕驍早已轉身離去,身側的手緊緊握拳,賁張的青筋從手背一直延伸到小臂,肌肉繃緊。
——不能,不能再做讓他生氣的事了……
墨硯的到來,對白穆的生活還是有所改善的。
倒不是說武安侯府的這些小童伺候的不好,只是他們並不了解這位沒什麼交流的主子的性格,有些事不敢擅作主張。
就比如說現在……
墨硯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個輪椅,大呼小叫地進來,「主子、主子,你看!!」
他獻寶似地滿心歡喜把輪椅推進來,而那兩個仍被安排著伺候白穆的小童卻都是欲言又止。
武安侯府這麼大,裡面那位裴公子又是被侯爺放在心尖上的人,府里的下人們自然卯足了勁兒想在他跟前露臉,聽說他醒來後不良於行,這輪椅的法子自然有人想出來過。
但是那裴公子連練習走路都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誰也不許進……讓他坐著輪椅出行,那幾乎是指著鼻子罵他「殘廢」了,誰敢啊?
所以,這法子想想是想想,誰也不敢真提。
就是沒想到,裴府里來的這人竟然這麼虎……
該不會被裴公子趕出去吧?
那兩個在院門口的小童一時不知道要不要攔,那邊兒推著輪椅的墨硯卻被門檻擋住了。
墨硯心大,又常常缺根筋……從裴府換到了武安侯府,但主子還是那個主子,他就一點兒也不覺得不對,使喚指使起這些下人來,比白穆還要溜。
他招呼,「噯,你們倆兒傻站著幹什麼?快來搭把手。」
兩個小童遲疑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上前幫忙。
墨硯又頗不客氣的指指點點,「這院兒裡面門檻也太多了,我剛才外面那兒就被攔了一回,還多虧墨爺我力氣大,要不然這寶貝我還抬不回來呢……」
三人沒什麼默契,把輪椅往裡抬的時候還在門檻上磕了一下,墨硯氣不過轉身踹了那門檻一腳,罵罵咧咧埋怨道:「什麼破玩意兒,回頭爺就把你們拆了。」
兩個小童:「……」
他們又不由自主的對視,眼中的疑惑如出一轍:裴公子那樣清朗一個人物,身邊的小廝怎地這樣、這樣……「不拘小節」?
又想起門房裡聽來墨硯的事跡,年宴當晚就來侯府要人,被趕出去又來……
一連好幾個月,那可真是風雪無阻,比吃飯還準點兒,最後更是乾脆搭了個棚子,在侯府的后角門住下了,侯府管事最後無法,只得把這人的事兒稟報給侯爺……
這才有了前些天燕驍把人領進來的這一幕。
兩個小童對視半晌,猜測……或許是因為這「一片忠心」才被裴公子留下的?但這也太……蠢了點兒吧……
難不成侯爺不帶他進來,他就要一直在那棚子裡住著?
……
墨硯把輪椅推進去就沒了下文,那兩個小童一上午都心裡犯嘀咕。
但是當天剛用過午膳,就在院裡看見那位一直沒出過屋的裴公子。
兩人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到後面推輪椅的墨硯身上,那表情已經不只是震驚了。
——竟然真把裴公子請出了屋?!
墨硯驕傲仰頭:瞧瞧,還得看他的!
武安侯府畢竟是開朝時御賜府邸,裡面的裝飾景致都是名家手筆,又經歷代修葺,亭台矗立、草木葳蕤……但同時意味著……路不大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