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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硯有點兒遲疑。
白穆指指一邊的樹蔭,道:「我便在那等著,你買了就回來就是……我這麼大一人,還能丟了不成?」
墨硯雖心裡還有點打鼓,但還是應聲而去。
走幾步還不放心的回了回頭,見白穆果然在那樹蔭下等著,看他回頭,還遠遠地笑招了招手。
墨硯莫名安了心,一溜煙兒地往方才那條街市上跑。
而墨硯並不知道,他轉回去不多會兒,樹蔭下的另一邊就站了一個半大少年。看眉眼與白穆有幾分相似,只是那臉上卻更多的是少年人的稚嫩和意氣。
他尚不能像那些兄長族叔那樣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此時面對這個曾被全族寄予厚望的族兄,臉上的失望惱怒毫不遮掩。
「你!!」
他本要開口質問,湊近了卻看清兄長那消瘦單薄許多的身形,話到嘴邊卻成了,「你怎麼成這樣了?」
白穆:這樣是哪樣?
臭小子,連「哥」都不叫了。
枉他當年給這皮猴兒打了那麼多次掩護……
——得,忘恩負義的小混蛋又多一個。
裴十七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是關切居多,他立刻臉色難看地閉上了嘴。
再想質問,卻又顯得奇怪了。
他僵了半天,從袖兜里掏出一封揉得皺巴巴的信,往白穆懷裡一扔,怒氣沖沖道:「你自己看!!」
白穆沒管熊孩子這小情緒,慢條斯理的展開那皺成一團的紙,先是瞧那信封——
從「藺國公之後」起,那稱謂足足寫了一整張,好似在歷數裴家先祖榮光,直到最後才在邊角上添了名字「裴氏十五氏孫 白穆啟」。
白穆:……
他忍不住吐槽:這又臭又長的前綴,光是寫信封都要廢去半缸墨吧?
那邊裴十七見白穆久久停留在信封上,仍在慢吞吞地理那些褶皺,不由有些急的催促道:「你管那些做甚?」
白穆瞥了他一眼。
幾乎下意識地,裴十七直身立好,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儀容哪裡有問題。
白穆卻一邊整理著那皺巴巴的信,一邊緩聲道:「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
他聲音並不如何嚴厲,甚至稱得上溫和了,但裴十七的頭卻越來越低,拉耷著腦袋像個乖乖聽訓的大金毛犬。
只是沒隔一會兒,他突然反應過來,頗為羞惱的大聲道:「我憑什麼聽你的?!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都是什麼名聲?!」
作者有話要說:
「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
出自《論語·季氏》。
第52章 篡位將軍vs清貴公子30(二更)
被裴十七這麼說, 白穆也沒什麼生氣的意思,臉上的神色依舊平靜。
反倒是指責人的裴十七更像是被罵的,一邊說眼圈一邊開始發紅, 委屈極了。
——那些話、那些瘋話如何能是真的?!
他的三兄光風霽月、舉世無雙, 怎可能是那種……不擇手段……靠那些……下流手段獻媚的小人……
他根本用不著那些!
可、可是……他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不解釋啊!!!
裴十七使勁兒吸了一下鼻子,止住洶湧而來的淚意,他睜大眼睛, 牢牢盯著白穆。
——只要解釋, 只要你解釋一句……
被迫也好、別有綢繆也好……只要你說,我便相信。
那邊, 白穆已經拆開信封,把裡面的信紙展平, 一字一句地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