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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顧手上的燙傷燎泡,抖著手拉開荷包上繫繩。
裡面是一截被紅繩綁得得整整齊齊的黑髮,只不過有半段已經被燎得焦糊。
他愣愣地看了一會兒,眼眶發紅,臉上的表情顯得可憐巴巴,就像是每次「犯了錯」都會露出的神色。
但是這次……卻沒有人看了。
明明以前都會原諒我的……
不管我幹什麼,都會原諒我。
——為什麼?為什麼這次不一樣?!
……
…………
騙子!都是騙子!!!
他尚泛紅的眼眶裡,又露出一絲陰鬱。
白穆京郊的新住所環境不錯,清幽雅致,還種了不少果樹,每日都有新鮮采的瓜果送來。
好似連空氣似乎都比京城裡舒服不少。
除卻依山傍水的環境,白穆猜這裡面還有伺候的人的原因。
武安侯府簡直是一個簡化版的軍營,十步一個崗哨、五步一個侍衛,都是全副甲冑、腰間別刀。
「見過侯爺」的問好,和當年在北疆的「見過將軍」腔調簡直一模一樣,也就是換個稱呼的問題。
放著這些侍衛不說,就連被派來伺候白穆的小童,都是令行禁止。
……
這種環境下叫人散漫的散漫不起來,精神一直緊緊的繃著。
這會兒到了別院,總算放下那根弦兒,悠哉過起了閒散日子。
白穆掐指一算,他只要安安穩穩的在這小院裡呆到冬天,基本就可以迎來自己最後的殺青劇情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這個世界真是叫人頭禿,依照裴白穆這天生濃密的發量都快頂不住了。
這幾日天氣不錯,白穆這會兒正躺在樹蔭下的搖椅,一邊搖著,一邊時不時的捻一個旁邊已經被剝好皮的冰鎮荔枝。
他這半仰著身,視線自然往上偏,眼睜睜的看著牆頭上按了一隻帶著護腕的手。
這邊的小孩子從小鄉野里長大,皮猴似的,白穆都看見好幾個□□頭的了。
這別院裡的管家黑著臉呵斥了好幾回,這些小孩也皮實,被訓了也不哭,嘿嘿哈哈地跑了遠,隔日照來不誤,可把那老管家氣得夠嗆。
但……今日這隻手,明顯是成年人的……
而且,這護腕……怎麼有點眼熟?
白穆正思索間,那人手臂在牆頭一撐,一下子冒出個頭來,兩人正正對視上了。
那人似乎也沒想到正看見白穆,足足愣了數息,像是慢半拍被嚇到,人往後一仰……
「砰——哐當……」
重重的落地聲,外加稀里嘩啦砸碎什麼的聲音。
白穆:……
聽著就叫人牙酸。
那老管家的兒子慌慌張張地跑來,「公子,可是怎麼了?」
白穆眼神漂移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一本正經地忽悠人,「沒什麼,剛才有隻猴兒掉下去了。」
對上白穆正直的眼神,這小伙子果然沒懷疑,「這邊山上也確實有猴兒,小猴兒皮,常進下面農家的院子……不過公子還請放心……都通靈性,並不傷人。」
他說著又想想剛才的動靜,忍不住低聲喃喃:「那猴兒……也太壯實了。」
白穆:可不是麼……百十來斤呢。
那天鍾昂冒了個頭就消失不見。
第二日,趴牆頭的就變成了前幾日那幾個小孩。
他們細瘦的胳膊撐在牆頭,像是發生了什麼爭執,你推我一下我鬧你一把,白穆雖看出來他們玩鬧意思居多,但到底危險係數居高。
他不由抬手招了招,示意讓這些孩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