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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瓷跌落地上,燕驍渾渾噩噩往外,眼眶乾澀滾燙,他無意識的抬手一拭,手中的鮮血沾到頰上,宛若血淚。
若是他一切安好,他自然願意徐徐圖之、等他真正敞開心懷……
但如今……他只想留下他。
多留一日,也是好的……
白穆覺得有點奇怪。
燕驍最近好像挺閒,只要他睜開眼,百分之七十的概率能看見燕驍在他身邊晃。
那麼多朝政要事,他放著不管嗎?!
而且按照劇情,這會兒正遇北方匈奴南下,京中世家謀劃最後反撲,燕驍該是最焦頭爛額的時候,可是白穆都沒見他怎麼處理過這些事。
白穆抓心撓肺地想問,但是,不、不行!
——他根本沒法解釋自己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無奈,只能旁敲側擊地說:「侯爺軍務繁忙,還是不要在此靡費光陰為好。」
燕驍已經記不清白穆多久沒主動同他說話了,莫得聽見這聲音,他幾乎以為自己生出了幻覺。但臉上的驚喜尚未散去,就意識到這話里趕人的意思。
他身側的手握拳,頓了頓,才語氣輕緩道:「無妨,那些事自有人處置。」
白穆:?
他想了想,猜是「有人」是指李談懿。
畢竟能叫主角攻放心信任的,也只有他媳婦了……他本來還以為被幽禁就是實打實的被幽禁,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這麼一想,兩口子這權爭來爭去,還真是沒事兒閒得慌。
所以燕驍現在要乾的,就是把他毒死嗎?
莫名感受到大郎的委屈。
他還比大郎更憋屈點,這條命得留著救西門慶。
——d,這都什麼操蛋劇情?!
白穆默默數了一遍任務積分後面的零,這才心平氣和。
而那邊,被埋在政事堆里的林洵義看了鍾昂處置的摺子,忍不住抬頭——
鍾昂莫名:「有問題?」
林洵義頓了一下,搖頭。
他緩聲道:「鍾世子少年離家,未曾想,對政事一道頗為嫻熟……」
鍾昂:「滇地的事物,我以前也幫父親處理過。」
林洵義抬了筆,真誠讚嘆道:「鍾世子少年英才……倒是洵義狹隘了。」
鍾昂被他這語氣說得牙酸,他不太耐煩這個,但還是強忍著客套了兩句,重新紮進政務堆里。
林洵義眼中卻掠過一抹深思。
燕驍如此信任這位未謀幾面的表兄已是奇事,但更奇的……這位鍾世子處政之法竟全然與燕驍同出一源,只是手段略有區別。
林洵義又想了數息,還是壓下那毫無由來的種種猜測。
白穆這邊的劇情線倒是沒有出錯,北地匈奴來勢洶洶,朝堂上也確實暗潮洶湧。
鍾昂這段時間被政事折磨得夠嗆,聽到這消息,自請出征。
燕驍卻給按下了,他確然信任鍾昂的領兵能力,但卻無法服眾。
別的不說,就說燕家軍承不承認這新統領,便是問題。不論是磨合,還是取信,都需要時間、需要勝利……但他們卻沒有這個機會。
最好的法子……
是……他親自去。
京城也確實有些人動了心思,正好趁這機會抓住馬腳,回來一起收拾了。
……
…………
但……
燕驍但在那房門跟前,久久佇立。
直到那門被從裡向外打開。
出來的是一個八九歲大的男孩,他也沒想到門外有人,被驚了一跳,人不由往後撤了半步。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站了穩,規規矩矩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