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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天,風謠情找到了虛無之地的入口。
從一處狹徑進入後,兩處陡峭的山峰遮去天日,不知道哪裡來的陰氣從石壁的縫隙中滲了出來,鑽進人的骨縫之中。
這裡太過陰森,看上去並不像封印著聖劍的地方。
再往前走,日光便完全被遮去了。
幽谷深處是一處懸崖,懸崖下開著一朵朵血紅色的無名之花,花瓣間泛著些金色的光點。
「這是…什麼花?」
就算是學識頗深的風謠情也認不出這些花的品種。
「下去看看。」
沈挽情從懸崖上一躍而下,踩穩在地面上,裹挾而來一股勁風,吹得那些花瓣搖搖欲墜。
離得近了才發現,每一朵花的周圍都有一股腐屍的氣息,帶著些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這是……」
紀飛臣伸手觸碰了一下花瓣,那花瓣輕輕顫抖起來,然後微微縮起葉尖,纏繞在他指尖。
「亡魂花。」他看出來了,「陰氣很重,那些獻祭了自己姓名和魂魄的人,無法轉世,無法超生,只能留下一朵亡魂花在此處。」
「我記得,需要三百四十一個人獻祭,孤光劍才能重新解除封印,現在這裡有……」
還沒等紀飛臣數,沈挽情便開了口:「三百四十朵。」
還差一朵。
還差一個人。
這是早就預設好的劇情。
紀飛臣沒說話,他一寸寸握緊劍柄,然後抬起頭,看向前路:「繼續往前走吧,你不是想找到孤光劍麼?」
這句話,讓沈挽情稍怔了下,她轉頭看他:「你不是也……」
「曾經,我的確很想尋找到孤光劍,救天下蒼生於水火之中。」紀飛臣看著她的眼睛,「但你看這些亡魂花中,有多少是甘願死去,有多少是因為必須得死去。」
風吹草動。
有些花瓣輕輕觸碰到紀飛臣的手邊,溫柔地摩擦過他的指尖。
「天下是蒼生,一人亦是蒼生。」他轉頭看著沈挽情,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我不能用這樣的劍,這不是道義。」
「愚不可及。」
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幾人頂端響起,語氣帶著些嘆息,重重地敲在僻靜的山谷里,反覆迴響著。
是天道宮的人。
那黑白分明的道袍齊刷刷地站滿了懸崖兩側,那些道士神情嚴肅,持劍而立,巨大的威壓一下子蓋了下來。
「紀飛臣,你可知你身旁站著的是什麼人?」
這一路上,比起風謠情,紀飛臣顯然是沉默更多一些。
但他此刻卻只是平靜地掀起眼帘,唇角稍翹,溫柔而又乾淨地笑了起來。他伸出手,握住沈挽情的胳膊,將她扯到身後,然後抬頭看向那人:「她是我必須要救下的人。」
「所以,你是要同這要魔頭和魔女同流合污?」
「她不是魔。」紀飛臣聲音清朗,「她是我的妹妹,一個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
風聲驟起。
風謠情轉過頭,看向沈挽情,然後抬眼掃了下一旁的謝無衍,然後輕輕地說:「去吧。」
『風姐姐……』
「我和飛臣相信自己看到的和感受到的。」風謠情說,「帶他回來,離開這裡。」
第六十九章
那是一場幾乎沒有任何勝算的戰役。
天道宮顯然早就發覺了異樣, 但他們深知風謠情和紀飛臣的重要性,所以刻意不打草驚蛇,想讓他們替自己找到孤光劍, 到時候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這一戰, 幾乎出動了所有天道宮的弟子, 幾位首屈一指的師尊也出了關。只有當年他們意圖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