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進了紡織廠(第1/3 页)
九兒住在第五層三號宿舍。
一個宿舍放了四個高低床,住了八個人,有兩個貴州女孩,一個廣東的,其餘四個都是九兒的老鄉。
九兒以為女孩子的宿舍會很乾淨,進去了,才知道髒的像豬窩。
屋裡飄蕩著一股怪味,臭襪子扔的到處都是,臉盆里的髒衣服也不知泡了多久,水都發黑了。
床底下扔滿了礦泉水瓶,方便麵盒子,化妝品瓶子……
幾隻昆蟲在肆無忌憚地爬來爬去。
九兒皺了皺眉,女孩子們出去逛街個個穿的光鮮亮麗,光彩照人。
誰知住處卻這般模樣。
九兒拿起了掃把,開始打掃衛生,那幾個室友見了,也加入了打掃行列。
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人帶了頭,後面就有人積極響應。
九兒的老鄉中,年齡最大的是玲玲,二十一歲,最小的是如花,十八歲。
還有雪潔,小麗,個個都是青春年少。
家鄉來了人,親不親家鄉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自然十分熱情。
九兒的床位在窗戶旁,這是那種上下鋪的鐵皮床,人一踩上去就咯吱咯吱直響。
九兒睡上面,下面睡的是如花。
兩人交談了幾句,疲憊不堪的九兒就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中,半夜裡磨牙聲,說夢話聲,還有翻身鐵床的吱嘎聲,令九兒頭疼欲裂。
第二天,九兒還在睡夢中,就被人推醒了,上班時間到了,女孩子們有的刷牙,有的上廁所,亂鬨鬨的一片。
不如誰穿錯了那個廣東女孩的拖鞋,她嘰哩咕嚕地嚷著,聽不清,即使聽清了也聽不懂。
八個人,一個廁所,自然要得排隊,等不級的,穿上衣服就朝樓下跑,去上公共廁所。
九兒剛刷了牙,玲玲扯著九兒就朝食堂跑。
早晨食堂有飯,大米粥配鹹菜,去的晚了,恐怕就沒了。
九兒去了,才知那粥多麼難喝,聞起來又有一股餿味,肯定是咋天吃剩的米飯,加點水慘巴慘巴就成了粥。
玲玲卻吃的很香,食堂里一片吧唧聲。
九兒開始了在紡織廠的打工生涯。
紡織廠里從早晨五點到下午五點都在車間,上午有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
廠里實行兩班倒,白班和黑班,一周一替換。
九兒恰好上的是白班,一群小姑娘圍著白色的小圍裙,戴著白色的紡織帽,嘻嘻哈哈地從宿舍里走出來。
三個女子一台戲,何況這麼多的女孩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有的艷壓群芳,有的粗壯有力……
她們說著各地的方言,這才是真正的南腔北調,最有意思的是當地女孩,長的又黑又瘦,說的粵語嘰里呱啦的,聽也聽不懂。
九兒想起了上學時,學校里有個教英語的賈老師,教的就是中國方言式英語。
外國人聽不懂,中國人也聽不懂,反正,反正就那麼著吧。
人群里也有幾個男工,廠里前檔車工,清花工這些都是力氣活。
例如那一包鬼頭纖維,重量足有五六百斤,要用手推車推到前擋盤裡,女孩子是幹不了這個的。
趙忠詳在《動物世界》里解說過,春天來了,萬物復甦,百花盛開,空氣中瀰漫著荷爾蒙的氣息,追求愛情的季節開始了……
男孩子少,女孩子多,物以稀為貴,紡織廠的空氣里也有濃濃的荷爾蒙味道。
男孩子在女人堆里就成了鶴,成了鳳,再丑的男孩子身旁,也有幾個女孩在轉悠。
同極排斥,異級相吸,自古就是這個理兒。
要不,為啥男孩子總說進廠打工不圖掙錢只圖找對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