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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羲臉上波瀾不驚，眼底卻閃過一絲警惕和疑惑，&ldo;你想騙我？&rdo;

&ldo;我沒騙你。&rdo;

&ldo;你那個好人家的情郎是東越人？&rdo;

阿璃緊抿著嘴唇，緩緩地坐直身子，一手指著胸口，一手指天，&ldo;我暗夷族石海璃珠，對天起誓，所言之事，絕無半分虛假。這世上，我最關心最在意之人，是一個東越國的男人。東越的成敗，對他而言十分重要，所以，我希望燕國輸掉這場仗，退回北方。&rdo;

延羲靜靜地看著、聽著，手指輕撫著茶杯的杯沿，久久不語。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緩緩開口，&ldo;三年前，你是不是潛入衛軍大營，刺殺了衛國大將軍秦世景？&rdo;

&ldo;是。&rdo;

&ldo;可有難度？&rdo;

&ldo;入營不難，找人、殺人費了些工夫，最難的是出營。&rdo;即使現在回想起那夜的情景，仍能讓她心驚膽跳，&ldo;軍營之中，本就戒備森嚴，刺殺的對象又是武功高強之人，要想得手後悄無聲息地溜走，幾乎不可能。那一晚，我差點就死在衛軍大營了。&rdo;

&ldo;後來怎麼逃出來的？&rdo;

&ldo;一是虧得我身上的這副剛玉甲，讓我身中數箭還死不了。二是因為扶風侯事先安排下人手接應，若是憑我一人之力，絕無可能得手。&rdo;

說到這，她似有所悟，抬眼問道：&ldo;你想讓我去刺殺慕容煜？&rdo;

&ldo;你肯嗎？&rdo;延羲的目光灼灼。

阿璃不覺有些失望。想不到，延羲的想法竟也是刺殺慕容煜。難道，這真是唯一的選擇？

想了想，她說：&ldo;如果你手下有身手不錯的人，能幫我引開守衛的注意、並且事後在外圍接應我，也許，可以一試。&rdo;

延羲唇角彎起，眼中浮現出嘲諷的神色、一閃即逝，&ldo;你若真見到他，或許……殺不了他。&rdo;

阿璃有些不解，&ldo;為什麼？&rdo;

延羲避而不答，只是慢慢說道：&ldo;其實，就算你殺了慕容煜，也未必能讓燕國退兵，說不定，反而會激得士氣更盛。&rdo;

&ldo;那你的想法究竟是什麼？&rdo;

延羲俊美的臉上，透著那種熟悉的冷冷陰戾，&ldo;我得到消息，燕國國君慕容炎此刻身在汕州。慕容炎膝下只有一子二女，兒子年方六歲，因是庶出，所以尚未立為太子。除了慕容煜這一個同母弟以外，慕容炎還有三個異母弟弟，皆掌一方軍事。若是慕容炎暴斃南國，薊城必然大亂。那時，不管慕容煜有多大本事，也不得不搬師回京，輔佐新王登基。&rdo;

阿璃看著延羲，&ldo;你的意思是，刺殺燕國國君？&rdo;

&ldo;嗯。&rdo;延羲把茶杯舉到唇邊，目光卻停在阿璃身上，&ldo;他身邊的守衛森嚴，普通人想要靠近，難於登天。可對擁有神獸坐騎的魍離而言，卻並非不可能。再者，慕容炎雖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但畢竟養尊處優，殺他，應該比殺慕容煜容易的多。&rdo;

阿璃雙肘撐在茶案上，雙手合於臉頰上，眼光落在虛無之處，沉默著。

十年來，她每一次殺人，都是聽從扶風侯的指令，所以從未費心思考過每次殺人背後的原因。就如她曾經對延均世子所說，殺手也是人，也會有自己的想法，前因後果了解地太清楚的話，難免不會去探究是非曲直。可心裡頭一旦開始分辨是非對錯，就不能確保下手時的決絕。對一個殺手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