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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霽:「所以剛才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嫂嫂奶奶們。男的死絕了,才將她們剩下。嫁到原家,就要有這種認知。」
原霽隨口:「誰都會死。」
關幼萱:「我願你長命百歲。」
原霽一愣,低頭看她,望進她波光粼粼的眼波中。
他看著她,半天沒說話。他們家最奢侈的,便是長命百歲。關幼萱懂麼?
原讓的微斥聲傳來:「七郎,你們兩個,不要在祠堂說悄悄話!」
所有人回頭,向原霽和關幼萱看來。關幼萱臉紅,趕緊躲到原霽身後。
原霽果然厚臉皮,無所謂地笑一下:「是!」
原讓搖頭:「過來,上香!」
滿堂密密麻麻的牌位,正如所有先人,都在上空注視著這對新婚夫妻。
關幼萱心情沉重、乖乖地跟著原霽一同上香,香菸裊裊向上,她在心中努力記下每個人名。關幼萱閉著目念念有詞,祈禱祖先們保佑原霽。
年少的她和原霽,依然不懂戰爭意味著什麼。原霽已堅定地去走那條路,他沒有選擇,關幼萱卻仍是懵懂的。
燒完香,關幼萱將原讓悄悄看了一下,掩不住心中的顫動:
原霽上一輩的人,除了他父親,男兒郎都死絕了;
原霽這一輩的人,他上面剩一個二哥,一個與他們不同姓的五郎蔣墨;
原霽下一輩的人,只有幾個還抱著阿母吃奶吃糖的小豆丁。
所以原七郎的長大,對原家、涼州,意義非凡。
他們呵護著原霽長大,又不忍心原霽長大。原讓總是不讓原霽上戰場,總是讓小七郎去玩……關幼萱悄悄瞥原霽,心想少青哥必然心中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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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祠堂,祭拜任務結束,關幼萱尚且心情低落,原霽卻毫無察覺,依然活力四射。
他視那些習以為常,他現在更關心自己昨晚在青萍馬場上贏的那一仗,後續如何。
眾人三三兩兩散去,原霽一眼看到掛在樹上晃頭晃腦的束翼:「你過來,跟我說說情況!」
原霽忘了自己已經成親,不等身後原讓攔住人,他長身一縱,翻身跳上牆,一眨眼就不見了人。
被扔在人群中的關幼萱左右看看。
原讓:「……」
原家女眷們憐愛小七夫人,努力地為小七郎找補:「小郎君嘛,都活潑好動一些,哈哈。」
關幼萱鼓起腮幫:「哼!」
她現在和昨天的她不一樣了!
做新的夢之前,她必然百般為他找藉口;現在的原霽在她眼中,一身缺點,哪裡用找藉口?
一位嫂嫂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一事:「小七郎的姨母來參加婚宴,還沒回去。金家對七郎的婚事不太放心,二郎便與金家說好,讓七郎姨母來武威郡住段時間,看看新婦。」
關幼萱心虛抬頭:看想要跑路的她麼?
這位嫂嫂被小女郎烏黑眼眸看得臉紅,她拉住關幼萱,小聲來和關幼萱咬耳朵:「小七長到七八歲的時候,被他二哥帶回涼州,之後小七都是他二哥親自帶大的。
「郎君養大的男孩兒,其餘還好,只是於男女之事上,總是莽撞很多。恰好金家好不容易放下心結,願意看一看七郎……而二郎又想和金家和解,便讓金姨來住段時間。
「萱萱,你不介意吧?」
關幼萱連連擺手:「不介意不介意。」
自己心事搖擺的她,哪有資格介意?
嫂嫂見她這般模樣,望她許久後上手,在她臉上輕輕掐了一把。嫂嫂笑道:「你實在太乖了……你嫁進來前,我便想這樣掐一掐你,只是沒好意思。萱萱,你不介意吧?」
關幼萱抿唇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