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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幼萱黑眸望他。
她抿唇笑「那夫君,我讓你更高興一點,好不好?」
原霽不解,見她依偎過來,向他招手示意他低頭。小女郎嫣紅的唇、銀翼般的眼睫,在原霽面前放大。
關幼萱將一卷牛皮卷,鄭重地放到原霽手中。她抬頭「……你為什麼表情這麼失落?」
原霽瞪她一眼,狼狽地錯過目光,嘟囔著翻開她遞來的牛皮卷「這什麼?」
這是一份密密麻麻的人名單,後面跟著簡單的背景調查,以及朝廷應該發的撫恤是多少;沒有親人的,也努力考證了一表三千里的親人。實在什麼親人都沒有的,牛皮卷上依然統計好了人數,方便設衣冠冢。
這份名單,凝聚著死去將士的哀慟悲涼。
刀子般的冷風掛過面頰,原霽緩緩抬目。
關幼萱低頭「你之後還要繼續去給人送撫恤,不是麼?我管束翼哥要的名單,又去查了資料,才寫好了這些。
「我說過陪你的。這條路,便會陪你走完的。」
原霽目光溫柔地望她。他莫名地心情悵然,又很輕鬆「原來這就是你和束翼的悄悄話。」
原霽沒再說什麼,接下來五六日的時間,他都和關幼萱在忙此事。
越是見多這些傷員和死人留下的痕跡,或者什麼痕跡也沒有,原霽便越發沉默。他漸漸懂得原讓評價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開始明白人命的珍貴。
這些年,他二哥日漸沉默,冷情冷心,對婚姻也不上心。關幼萱的堂姐死就死了,原讓並沒有追究。未必不是心生疲憊,厭倦這些。
所有的撫恤工作已經結束。三月底的寒風牆角下,原霽捧著一壇酒,一人坐在牆根下獨飲。皓月在天,關幼萱在束翼的告狀下尋到原霽時,他腳邊已經堆滿了酒罈。
原霽抬起眼,眼睛倒很清明。他抹一把臉,低聲罵一句髒話「束翼那個叛徒,又去找你了。」
小七夫人一點也不講究他坐的地方雜草叢生,黑qq得很嚇人。關幼萱坐在他身旁,伸手管他要酒。原霽別過肩,凶她「小女郎喝什麼酒?要是安慰我,不必如此。」
關幼萱嗔「誰安慰你啦?你見了那麼多死人,你心情不好,難道我陪你那麼多天,我就無動於衷麼?我也要借酒消愁,不然,夫君,我的心都要碎了。」
她可憐巴巴,聲音又軟,還抱著他手臂哀求。原霽心中本是煩悶,更被她蹭得一身火。他火大地丟了一壇酒給她,想她愛喝就喝吧。
關幼萱好奇地飲一口酒,在嘴裡砸吧幾下,她又低頭喝。原霽一會兒沒看好,回頭一看,她小半壺酒都喝了乾淨。原霽瞠目盯著她白淨小臉,心想難道自己的新婚夫人是個醉鬼?
下一刻,關幼萱頭「咚」一下,靠在了他手臂上。她唇角掛著一絲笑,恍恍惚惚的「夫君,我、我好像喝醉了。」
原霽掃她一眼雪白的腮幫,並不在意。他以為她在逗自己「哪有人喝醉像你這麼清醒的?我看你很正常。」
她滾燙的額頭抵著他硬邦邦的手臂,堅持「我真的醉了啊。我、我舌頭好像麻了。你看——啊!」
她沖他張開嘴,湊過來要讓他看她舌頭。這番舉動,將原霽嚇得手一哆嗦,手中酒罈摔了下去。血液逆流,面頰爆紅,都是原七郎該受的罪。
關幼萱碎發沾唇,粉紅的舌尖含著一絲烏髮……原霽猛地伸手按住她的肩,另一手捂住她的嘴。他別頭,深深吸氣。
緩了半天,原霽才回頭低下眼。她被他抱在懷中,眨巴著滴水眼睛,乖乖的不哭不鬧,臉頰也白玉如雪,真的一點看不出醉態。
原霽心中一動,笑「你真的醉了?那——你有沒有背著我藏什麼秘密?」
關幼萱乜他,嬌俏萬分,聲音在他捂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