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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鏡辭開門見山:「孟叔與她是怎麼認識的?知道她出生於何地、是何種身份麼?」
「這事兒吧,說來有點奇怪。」
孟良澤笑笑,時隔多年再提及此事,似乎生出了些許尷尬:「當年我去孤雲山里做藥材生意,意外見到了她。怎麼說呢,當時她的模樣很是狼狽,像在躲避什麼東西,見到我與商隊後,哀求我們帶她離開孤雲山。」
他說到這裡,又從喉嚨中擠出兩聲乾澀的笑:「我一時心軟,便帶了她與商隊同行。」
謝鏡辭心口一動:「在那之後,二位便互生了情愫?」
孟良澤神色更加侷促,乾笑著點點頭:「我對她一見鍾情,本想帶她回雲京成親,沒想到歸家之際,居然聽聞了與林氏的婚約……你們也明白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好違抗的。」
莫霄陽接話道:「既然兩位無法繼續在一起,她之後又去了哪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
孟良澤稍作停頓,加重語氣:「我並非薄情寡義的惡人,本想為她安置一處房屋住下,沒想到第二天剛一醒來,就發現她不見了。」
謝鏡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又聽莫霄陽繼續問:「在躲避什麼東西……她有沒有提起過這一茬?」
「她只說是野獸。」
孟良澤搖頭:「要說江清意吧,其實有挺多地方怪怪的。她自稱在孤雲山的村莊裡長大,好像從沒到山外看過,剛來雲京的時候,被城中景象嚇了一跳。但若要說她是山中農女,手上卻又沒生出哪怕一道繭子,看做派,更像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孤雲山。
謝鏡辭在心裡給這個地名劃了著重號:「還有其它令人生疑的地方嗎?」
「還有就是……」
身著月白錦袍的青年遲疑片刻,彎了眉目笑笑:「她膽子很小,很怕一個人睡覺,有時候做了噩夢,會哭著抱住我說什麼『是不是它來了』――這個算不算?」
這件事顯然沒被孟良澤當真,乍一提起時,用了半開玩笑的語氣,謝鏡辭聽罷卻是心口一緊。
噩夢這件事……恰好能與雲京城裡的異變對上。
――江清意口中的「它」,莫非就是那團能依附在他人身上的邪氣?從那麼多年起,它就已經在蠢蠢欲動了麼?
「除此之外,我就當真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又喝了口茶,咧嘴露出一派和藹的笑:「小汀若是想尋她,或許能去孤雲山轉轉。」
他語氣如常,哪怕提起江清意,嘴角也一直掛著笑,如同提及了某個不甚重要的陌生人。
在那個女人眼裡,孟良澤或許改變了自己的整段人生,而在他看來,江清意不過是多年前匆匆逝去的露水情緣,如今說來,充當茶餘飯後的笑談而已。
倘若那女人如今還活著,不知會作何感想。
孟良澤忙著喝茶聽曲,他們問不出別的線索,只能先行告退。
回程的路上,氣氛有些凝滯。
孟良澤顯而易見地對江清意不再心懷情愫,談起她時莫說愧疚,就連一絲一毫的懷念都無。
雖然早就知曉他的態度,但當親耳聽見,孟小汀還是少有地沉下氣壓,半晌無言。
偏偏與她同行的另外三人,無論謝鏡辭、莫霄陽還是裴渡,都不是擅長安慰人的性格。
若要開口,唯恐哪裡生出紕漏,讓她更加難過;倘若一言不發,又顯得太過無情,一時間都慌了陣腳,悄悄交換眼神。
「真是的,幹嘛這麼安靜啊?」
到頭來居然是孟小汀本人打破了沉寂,勉強勾唇朝他們笑笑:「我沒事啦,孟良澤就是這種性格,我早就知道了,你們沒必要這麼拘束――話說回來,你們覺不覺得,之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