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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刀,斬去裴渡身側盤旋的死氣,鬼哭刀嗡鳴聲聲,照亮少年蒼白的側顏。
血霧如潮,四目相對。
今日的景象,與當初在鬼冢時如出一轍。
他獨自站在風口浪尖、傷痕累累,握劍的手已然沒了力氣,連出聲辯駁都做不到。
那時沒有人願意上前,哪怕對他說上一句:「我相信你。」
在四面八方妖邪的嘶吼聲中,裴渡怔然與她對視,目光落在謝鏡辭漆黑的眼睛。
裴渡曾在無數個不為人知的日日夜夜竭力奔向她。
而這一次,謝鏡辭踏著白芒與血色,來到了他身邊。
他的嗓音在發顫:「……謝小姐。」
一件衣物被輕輕披在身上,遮掩住他的滿身血污與裂痕。
「我倒有幾個問題,也想問問裴二少爺。」
謝鏡辭轉身,眸底是不散的冷意:「第一,你聲稱裴渡來後,護心鏡才突然開始崩塌,可當時我們在正門附近,與護心鏡最為接近的人,其實是你吧?」
「你想潑髒――」
「第二,裴少爺口口聲聲說什麼『邪魔之氣』。」
她說著一頓,語氣里多出幾分嘲諷的味道:「邪氣魔氣,應該沒那麼容易分辨吧?你身旁那位友人提起鏡面碎裂,也只道了句『一團黑』,該說你見多識廣,還是居心叵測?」
裴鈺咬牙切齒:「一派胡言!」
「也不知道是誰一派胡言。」
側廳之內,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少年音:「血口噴人,栽贓陷害,別的沒學會多少,這種行當倒是精通。」
光影交錯,劍氣一現,映出少年人的劍眉星目。
赫然是莫霄陽。
孟小汀從他身後探出頭:「只怕裴二少爺早有準備――話說回來,邪氣和魔氣還有差別嗎?我今日才聽聞有這種說法,二少爺又究竟是從何得知的?」
她說著一頓,朝謝鏡辭揮揮手:「抱歉抱歉!沒在正殿好好等你們。龍逍被夢火纏住,我們為幫他,稀里糊塗跑去偏殿了。」
龍逍腫著臉從她背後走出來,三人像是疊疊樂。
「我覺得……如果罪魁禍首真是裴公子,他沒必要以身涉險,帶我們造出劍陣。」
待得孟小汀嗓音落下,終是有人緩聲道:「他都傷成那樣了。」
「對啊!更何況鬼冢那件事兒,誰不知道……咳,總之我信他。」
「二公子與其乾巴巴站著懷疑旁人,不如跟著我們掃除魔物吧?」
「等等,魔氣不就是邪氣?邪魔之氣又是什麼東西?」
這群修士都是修真界裡的青年才俊,絕大多數都有自己的思忖與考量,不至於被幾句話牽著鼻子走。
他們本就對裴渡竭力結陣的舉動心存敬意,聽聞裴鈺一番話,雖然心生遲疑,但有謝鏡辭等人在前表態,便也卸去了猶豫。
[雖然我不想罰你……當時戰鬥太危險,你肯定受不住,我就把剩下的懲罰往後推了點,一柱香之後,別忘了受刑。]
系統的聲音悶悶響起:[我違背規則,蹲禁閉去了,拜拜。]
謝鏡辭:「愛你。」
系統又猛敲她識海:[可惡,不要在這種時候散發海王的魅力!]
局勢陡然逆轉,四周八卦滿天飛,從裴鈺惡意散播裴渡謠言,再到那日鬼冢懸崖上的始末,尋常修士不是裴家家僕,如今稍作討論,竟一邊倒地偏向裴渡這邊。
裴鈺栽贓不成,臉倒被打得啪啪響,氣到渾身發抖:「謝、謝鏡辭!他就是個煞星……你要是再一意孤行跟著他,定會遭報應!」
他說這句話時,謝鏡辭已經轉身面向了裴渡,替他拭去側臉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