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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金世子沒想到小丫頭如今氣人的功力更甚,也不叫嚷,只眯縫著一對新月彎眼,一針見血地點出他拋下未婚妻,而跟煙花女子狎玩的短處來。
他一時氣得說不出話,只伸手點指著盛香橋,小丫頭毫不客氣地衝著他狠狠打了個大噴嚏,然後理直氣壯道:「請世子爺讓讓,仔細過了您病氣。」
世子爺被她一個噴嚏噴得下意識閃到一旁,就看見小丫頭目不斜視,撞開他,頭也不會地走人了。
「天復!你可有看過這般刁蠻的女子?」
虧得她長得如此清秀,他方才還覺得她不說話時有幾分粉瓷娃娃的可愛。可一張嘴,刁蠻盡顯,不可理喻!
可惜立在他身邊這位少年郎似乎也是護短的,只一味護著他表妹道:「世子爺,您……也該收一收心了,我還要默書,您若無事還請回吧。」
金廉元覺得自己的昔日同窗最近跟自己疏遠得厲害,幾次尋他出來玩都邀約不到人,他今日都親自上面來了,這成四也是冷淡不欲多言的樣子。
「你不是不參加這次恩科了嗎?為何還要窩在書房裡,雖然你現在離開成府,可依舊是京城裡有頭臉的少爺,誰也沒瞧不起你,你幹嘛擺出副喪氣的樣子?」
成天復淡淡道:「只是延考,不是不考。」說完便進了書房,然後坐定在書桌後對世子道:「世子若是無聊,可自尋書架上的書看。」
說完,他當真低頭看書,不再說話。
世子爺是來尋他玩的。現在看他似乎意趣不高,不愛搭理人,頓時起了脾氣,冷哼一聲,便起身走人了。
待金廉元遠去,成天復才慢慢抬起頭。
他倒不是有意疏遠世子,只是現在盛家跟成家決裂,跟田家的關係更是微妙。
他不想讓外人以為盛家急急站隊,與慈寧王府為伍,要跟田家分庭抗禮。
萬歲賜婚是一回子事,而結黨相爭卻是另外一回事了。盛家幾代忠良,不可在大舅舅這一輩上功虧一簣。
當年祖父為他找尋的名師乃昔日內閣大學士胡方翟。
老先生不戀慕仕途,在正當年歲的時候與陛下請辭,開辦了泗鹿書院,培養出的名人雅士不盡其數。
他在恩師席前受教時,胡先生曾云:「學問當為民,入仕當秉心。不因一時榮寵而喜,不為一時趨利而燥。」
這些話看似陳詞濫調卻都是老先生自己為官多年的感悟。他甚為看中成家四郎,曾同他講聖人不立危城之下的道理。如今朝中立嗣不明,萬歲雖然年邁但並不愚鈍。
然而朝中此時傾軋結黨之風盛行,田家外戚勢力不斷擴張。
慈寧王為人專橫偽善,並非帝王之才。他不願因為與世子舊日同窗情誼,早早綁在慈寧王府的戰車之上。
此番遭逢家變,也是順便跟外戚田家劃清界限。
這些道理,他同父親講過,可父親卻認為他小子作怪,不大的年歲妄議朝綱。
這些話,他也同舅舅講過,不過舅舅覺得他太過小心謹慎,前些日子萬歲還褒獎了慈寧王治理下縣貪墨案有功,在朝堂上大為頌揚王爺乃能臣,慈寧王府風頭正健,哪有頹勢?
所以這些話,也沒有太入盛宣禾的心。
那幾日夜半舞棍,雖然打爛了一池子的花草,倒讓成天復將理順了思路。
就像恩師所言,他的年歲還好,不必急功近利,急著入仕站位。
眼下,他剛承接了從成家分來的田產,他那大伯也不是好相與的,豈會甘心肥水外流?所以給他的鋪子田莊裡,似乎埋下了許多暗樁,須得一一梳理,才可納入正規。
妹妹隨了母親一起出了成家,雖然掛著父姓,並未出成家族譜,可以後議親時難免遭人非議,唯有他穩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