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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元詢這番話極富感染力,尤其是國土被悄然蠶食的畫面,更是讓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冷顫。
乾聖帝的面色起了變化。
他也想起來了。
確實,如今大周和朝鮮還有一塊混居地帶,依照前朝的標準,自然是中原宗主國的領土,可是朝鮮如此侵蝕後,已經快被他們變成爭議地區了——畢竟那裡的人都熟諳朝鮮話。
他如今廣有四海,即便是朝鮮,在他看來也是個貧瘠小國,更何況是被占走的那部分,上頭居住的多是女真人呢。
但是,那裡有沒有用處是一回事,他在不在意就是另一回事了。
若不是兒子點出歷代以來朝鮮疆域的變化,怕是到時候就讓朝鮮悄無聲息地將那塊地方給占了,到時候,塞外苦寒之地,就算真的不再掌控之中,怕是他也不會太在意。
畢竟朝鮮是大周的屬國,在朝貢體系之下,屬於朝鮮和屬於大周,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只是如今被點了出來,就得對朝鮮有可能出現的犯上作亂留個心眼兒了。
即便大周是新立的,但是皇家作為天底下最強大的家族,宮中秘藏的典籍簡直不要太多。
又有天子繼位之後便要彰顯文治修書,廣泛搜羅書籍,找到幾本地理志——這在軍事方面還是很有用途的——幾乎不再話下。
祁元詢所說的內容,已經搜羅了相應的典籍,他說的還只是一部分,直接將書拿給天子看,對比會更強烈。
祁元詢說完後,天子在看穿朝鮮恭順外表下所作所為後的驚怒漸消,便問:「提到這個,你心裡想必已經想好了。說吧,你準備行的事是怎麼個章程。」
祁元詢一通結合典籍的話說下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對朝鮮,包括對朝鮮的世子、靖安大君,其實都是有惡意的。
指望如此有居安思危意識的皇太子對朝鮮心慈手軟,那簡直是笑話。
那麼他可能要提出的計劃,就很有可觀性了。
「咱們與朝鮮臨近的邊境,孩兒記得那是女真人聚居的地界,只是這麼些年來,又常有朝鮮平民在那裡出沒。說句難聽的,朝鮮怕不是狼子野心在那裡移民實邊!可是到底,那兒還是大周的國界。
莫不如,咱們就讓朝鮮世子在那塊兒『學習』,再派大儒或者名儒弟子們去那裡教化番邦之民,也好給朝鮮人看看,世子確實是來大周進修聖人之訓的。」
從計劃上看,實施起來還是很有可能性的。
天子越是斟酌,就越覺得不錯。
世子入周,入哪裡不是入?
若是李芳遠本人,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實際上沒有踏離朝鮮掌控的國土的地方。
那意味著他和國內的聯繫並沒有被切斷,也不會擔心自己到了大周之後,國內的勢力會被一一剪除。
對大周來說,藉此機會將本該屬於自己的地盤掌控起來,也是天經地義的。
如果李旦想要抗議的話,那麼他首先就得想想,該怎麼向大周解釋原本屬於大周的地盤,卻在他們的如簧巧舌之下變成朝鮮的土地的了。
這件事真的細論起來,大周又不允許他們含混過去,要較真的話,那朝鮮就得做好吃不了兜著走的準備了。
一切都很好,除了——儒家能否找出不畏邊境苦寒,願意去那兒傳播聖人之學的人來。
多出身於南方的在場的幾位閣臣們,沒有絲毫地猶豫,就出言附和,贊同起皇太子的想法來。
弘揚聖人之訓,那當然是大大的,揚名立萬的好事。
至於這個好事輪到誰身上,是不是大概率地輪到本就出身北地的士子身上,那和他們這些已經入仕的年輕朝官有什麼關係?
第49章 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