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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康氏於帷帳之後聽到立世子經過而大哭之後,立排眾議,立康氏幼子為世子,令一眾重臣輔佐於他。
若不是李成桂這樣不按常理行事的行為,怕是數年前,立嗣的時候,眾望所歸、功勳最著的李芳遠就能名正言順地成為朝鮮世子了!
「那這位,還有多少光景?」李芳遠問話陰惻惻的。
「大君宜早作打算!」
「我乃大周皇帝親立之世子,皇太子亦與我友。主上為強保孽子,妄起爭端,實在不智!廟堂之上,忠良受迫、朽木為官;青宮所在,禽獸食祿、逆賊弄權。此番正當清君側,正朝綱,復我社稷一個朗朗乾坤!」
這話便是做出一個更明確的表態來了。
在場與靖安大君議事的,不是他的親朋便是他的故舊,最次的也是和李旦元配節妃韓氏這一脈諸子、諸婿有關係的。
李旦為了抬舉繼妻與兩個幼子,對年長諸子、女婿多番打壓不算,還將權柄盡皆送於康氏一脈眾人之手。
名位、權柄皆不如對方,可這還偏生不是因為他們本事不如別人,只是朝堂上主上大王拉偏架。
這叫人怎麼受得了?
李芳遠殺氣騰騰的一番話,已是在告訴自己的支持者,待得成事之後,對方一黨,一個都別想好過!
縱然是那些受命輔佐世子的朝中重臣,立場不同的情況下,這些「禽獸」、「朽木」、「逆賊」,少不得要為被壓迫的「忠良」讓位了!
「屆時,國中與上國的論戰,也可停歇了。真是可憐,往日朝天之行,哪個大監不是爭破了頭想要中選的?如今卻避之不及了。此事再拖,惡了上國,那便不妙了。切不可因主上大王的私心而令我國招禍!」
若從朝鮮的角度來看,咸州等州所處之地,本就是他們想要得到的混居區,原本他們就在施展手段想要奪過來。
可是,這樣的事,暗地裡干也就是了,明面上這麼捅出來,反倒違背了朝鮮國自國王李旦當年回軍之後就制定下的事大之策。
朝鮮的前身高麗是怎麼沒的?
還不是因為李成桂這個權臣勢大。
權臣李成桂屢屢率軍出征,收復失地、抗衡原朝疆域內的義軍甚至於開疆拓土,這樣的功勞且先不論,然而前朝高麗君臣,欲要趁中原鼎革之際,為本國謀利,擴充疆域,交付軍權於李成桂,這樣的行為,在本國論起來,自然不算錯。
錯就錯在高麗王室沒有足夠的與之抗衡的軍權,以至於收到了領兵攻中原遼東以擴充疆域的命令的李成桂,在率軍出征途中就來了個「威化島回軍」,自此安心做上國的舔狗。
縱然是攫取土地,也是暗暗地使陰招,明面上是萬不敢違背事大政策的。
經過李成桂這麼多年的主政,事大之策早已是本國的國策,大周的武力也確實讓朝鮮膺服,不敢妄起戰端,掠其兵鋒。
結果現在到頭來,違背這一點的恰恰是李成桂自己。
因為議地這件事,朝鮮派去大周的使團,有多少正使大監吃了掛落?
若不是主持此事的是身處北京的皇太子殿下,寬和仁慈,雖然惱怒,卻不至於對使臣動輒下殺手,也還願意好好聽朝鮮再派次使臣說說話,怕是上國天兵已經在詔書後面跟著過來了!
只是皇太子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李芳遠在心中暗暗發狠,面上卻愈發滴水不漏。
祁元詢在北京城過了冬至、正旦,因有要務,不能趕回南京,反倒讓天子又遣了一批人來此處慰問他,又替他補上了一些人手。
祁元詢前世記憶中,這北京便是最緊要的京城了,同時代的南京,反倒漸受冷落。
他自幼長在南京,習慣了南方的環境,倒不覺得北京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