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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愛與兄長爭鋒的漢王難得沒有搶著表現。
畢竟親爹發火,真的是挺可怕的。
祁元詢去的時候,殿內仍是一片狼藉,可是天子的情緒卻已經神奇般地穩定下來了。
祁元詢送了飯來,不用多說,天子就吃了起來,還用得很香。
只不過這樣的場景配上滿殿狼藉顯得有些違和罷了。
吃完了飯,上一秒還說著「還是你母后最知曉朕的口味」,下一秒轉頭就問「安南陳氏遺老還在會同館內哭他的王上呢,再這麼下去,難不成朕要天天對著一團亂的武英殿用膳麼」,祁元詢差點沒跟上乾聖帝的思路。
「父皇,那胡氏自稱陳主之外孫,太廟不能作偽,想來也是真的。只不過,既然有外戚這重身份,那就更方便尹霍之事重演了。」
「你說的對。可是這些人何等猖狂!竟將朕視作什麼都可以欺瞞過去的愚鈍之人了嘛!亂臣賊子,個個該殺!」
祁元詢不應聲。
天子嘴巴上這麼說,但只是一時被這個消息刺激到了而已。
乾綱獨斷,萬方共朝的聖天子,竟然會在調查之後仍被蒙蔽,自尊心一時受損罷了。
祁元詢代入自己想了想,反而覺得給他時間思考會更好。
殿內一時沉默下來。
天子在武英殿內發火的時候,閣臣們便都如蒙大赦似的得了一聲「出去」,離開了。
「好吧,那換個問法」,沉默了一會兒,天子終於又開口了,「太子,你說說,朕該給出什麼樣的反應才好?」
依祁元詢的見解,只是遺臣而已,還不必大動干戈。
既然這安南的舊臣都有能力排除千辛萬難來為自己的舊主張目,更何況是陳朝真正的王胤宗種?
就算近支絕嗣了,也不妨礙旁支站出來啊!
大周與彼國近在咫尺,彼國邊境也與其餘幾個小國接壤,藉機來到大周根本不是問題。
既然沒人站出來,那就說明這陳氏內部也沒想藉助上國的威嚴復位——畢竟這樣的話,安南侍奉大周,往後便當比朝鮮更恭敬,於其國的人來說,這便是最大的不可取之處了——那大周又何必只因其一遺臣的說法,便出兵別國呢?
要知道和起碼錶現出一心一意認大周當爸爸的朝鮮國不同,安南國「外王內帝」,對大周稱王,在國內稱帝,正是所謂切實的「外飾純良,內藏奸狡」的小人行徑。
只不過此國國小而不足以征,所以中原之地的上國只當沒看見而已。
「父皇,詐稱胤嗣,實為篡逆,膽敢欺騙於您,可見此國是沒有什麼誠信的。國中與其有衝突的地方,兒臣以為,該早做決斷。」
「那就派人去吧。不冊封,降諭訓斥他們一頓,這胡氏,就讓他們繼續權知安南國事,做安南的李旦去吧。」
祁元詢聽到「李旦」的名字,眉毛一挑。
朝鮮世子監國,冊封其為國王的諭旨已經在路上了。
朝鮮國內,李旦被尊為太上王,但日子肯定是沒從前過得舒心的。
以他作比,可見天子余怒未消。
「夏善等人,回來沒有?」
夏善便是此番被派去正式冊封安南國王的大周使臣,於禮部任郎中。
「父皇放心,夏善啟程沒幾日,能追得上的。」
「那好,禮部郎中,冊封的自然是知禮忠貞之輩,朕要著監察御史去傳諭,讓他替朕好好問問安南上下,如此欺瞞於朕,是不是在將朕當成傻子糊弄!」
皇帝的想法,在最後一句顯露無疑。
其實安南是否權臣當政,是否改朝換代,對大周來說,有什麼關係呢?
旁的不說,就說朝鮮,彼國從高麗變朝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