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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戈先生不忍直視般別過頭。
狼王笨拙而焦急的示好讓安吉洛的心都化了,它淺金色的眼中溢滿委屈,委屈得直哼唧,像是在怪罪安吉洛――他明明先撫摸了它,接受了它口水淋漓的友誼,還陪它玩了一晚上的拋接球。此時他卻辜負它的忠誠,企圖撫摸別的狗。難道他忘記了那些陪它玩拋接球的時光?難道人類如此善變?
安吉洛心知這並非錯覺,犬類善妒,因它們視主人為一切。安吉洛養過狗,當鄰居家的短腿牧牛犬鑽過院牆的破洞找幼小的安吉洛玩耍時,安吉洛家的白毛大狗會憤怒地朝那小短腿兒狂吠――難道你沒有自己的人類嗎?你這不講犬德的浪蕩狗!
安吉洛俯身抱住狼王,將臉蛋埋進狼王蓬如雲絮的腹部絨毛,左右蹭蹭,雙臂環住狼王精悍的腰身輕輕搖晃它,哄它,而斯諾孤苦伶仃地癱在那兒,肚皮朝天而無人問津。
「走,我們找個寬敞的地方玩球。」安吉洛拍拍狼王,又朝可憐巴巴的斯諾勾了勾手指。
想在擁有二百多個房間古堡中找一塊適合兩條狗跑跳的空地實在太簡單了,迭戈引他們來到一間寬敞的空房間,命男僕為安吉洛搬來一把扶手椅,又找來另一枚不同顏色的拋接球――這兩條狗對對方含過的拋接球極度嫌惡,別說叼了,連碰都不碰一下。這種潔癖亦體現在安吉洛身上:仗著更受寵愛,狼王占儘先機,它用那條水淋淋的紅舌將安吉洛的手和臉蛋細細舐了一遍,連指縫都不放過,如同某種權力的宣示或對其所有物的標記。
這使得斯諾興致盡喪,它懨懨地蹲在安吉洛腳邊,時不時用眼尾朝安吉洛斜瞟,黑鼻頭翕動著,饞涎自舌尖滴墜,在地上蓄成一小塊水泊。可它無從下口,它偷瞄安吉洛的眼神活像在可惜一塊沾了泥巴的美味蛋糕。
可狼王對斯諾的排擠並未結束,它不斷耀武揚威,朝斯諾齜牙,露出兩側粗壯的尖齒,抑或從喉間發出威懾的嗚嚕聲,而斯諾冷冷瞪著它,按兵不動。
安吉洛未對狼王的隔空震懾加以干涉,犬科族群中等級森嚴,他不打算在小狗眼前拂狼王的面子,因此他只是揉揉狼王的狗頭,溫聲哄它:「好啦,好啦――別凶它啦。」
接連遭受幾番(安吉洛聽不懂的)叱罵與鎮壓後,斯諾再也坐不住了,它氣急敗壞,起身繞已遭唾液標記的安吉洛轉了幾圈,嗅著狼王唾液的氣息,模樣愈發狂躁。終於,在狼王半嘲弄半警惕的注視下,它人立而起,腹部貼上安吉洛的駝色長靴,用一雙前爪抱住安吉洛,拉開架勢……
「呃,斯諾?」安吉洛微怔,有些尷尬。
一瞬間,他想起他表妹賽蕾娜的那條愛犬――一隻體型嬌小的雄性捲毛水獵犬,它的犬種別名是「貴婦犬」,可事實上它放浪的習性常使淑女貴婦們大出洋相。當它從奶狗生長成熟後,它不僅成天惦記著騷擾母狗、到處亂尿,甚至連塞蕾娜的小腿和棉拖鞋都不放過……它那可憐的小腦仁兒里似乎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後來,塞蕾娜不堪其擾,她信不過那些手法粗暴、專門騸豬騸馬的獸醫,於是跑來求安吉洛幫忙。安吉洛不是獸醫,可原理他懂得,他親手為那小傢伙做了台手術,手術相當成功。
「斯諾,別鬧……」安吉洛正要把它推開,狼王卻疾風般沖至近前狠狠咬向斯諾頸部。兩條巨犬滾倒在地,咆哮、撕咬、翻騰,根本不給安吉洛機會調解。幾個來回後,更加壯碩驍勇的狼王占據了絕對優勢,它摁住斯諾,叼住斯諾狗頭凶蠻地亂扯亂甩,絨毛紛飛如雪,斯諾鮮血淋漓,慘叫連連,頭上眼見著禿了一大塊。
「狼王!!」安吉洛焦急,再顧不得危險,徒手掰狼王的嘴。
為避免誤傷安吉洛,狼王頃刻卸了力道,仰頭長嗥:「嗷嗚――」
斯諾趁機脫離狼王轄制,嗚咽著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