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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乘風:「我肚子餓了!」
蘇毓不搭腔,當沒看見,慢條斯理地吃自己的飯。
徐乘風眼巴巴地等了一會兒,見蘇毓不搭理他,他腦袋一扭,蹬蹬地跑出去。
蘇毓看了一眼,沒聽到開院門的聲音,就沒管。
老實說,雖然剛才跟徐宴說的話有誇張的成分在,但蘇毓心裡清楚,毓丫的這具身體虧損得確實很嚴重。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頭髮稀少乾枯,眼白渾濁,膚色黑黃。沉重的勞作和含胸縮背的習慣又造成了嚴重的頸椎問題和骨架錯位。
聽著好像都是小毛病,但積沙成塔,久了會牽一髮而動全身。
不過蘇毓沒打算一口吃成個胖子,解決所有的問題。她現如今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補充營養。然後再不傷及骨頭的情況下,其次才糾正體態。
收拾了碗筷,蘇毓又去燒了一大鍋水。
別的她都不著急,但晚上一定得洗澡。在大冷天的,沒暖氣沒電熱毯的古代農村,洗個熱騰騰的熱水澡更有助於睡眠。
灶下火沒全蓋滅,留了點火星子。只要稍微弄一弄就能著。蘇毓心道,稍微燒一下就有水,便不管了。所以,她洗完澡地就躺倒了。
徐宴從書房裡出來,已經不見蘇毓的人。問了徐乘風才知蘇毓進屋去了。
夜越來越深,門外的寒風呼嘯。冷氣從門裡竄進來,直往人衣裳里鑽。徐宴拎著煤油燈進屋,順手合上了門。這大三間的主臥是沒有房門的,只用厚厚的破衣裳料子縫製了一個帘子遮下來。徐宴掀帘子進屋,屋裡黑洞洞的。他將煤油燈擱置在桌上,扭頭就看到靠牆的炕上隆起一個背影。
抬腿走過去,蘇毓已經睡熟了。
徐宴:「……」自小到大,他還沒受過這等待遇。
以往毓丫都是先伺候了他們父子倆,再里里外外收拾一遍。洗漱後還得回屋縫縫補補一番,等他差不多睡下了才去歇下。偶爾天涼,還要送一碗蛋羹給他補身子。徐宴還是頭一回在家被冷落,別說蛋羹,就連洗漱用的熱水都沒有。
靜靜地看著炕上的人,那人一動不動,睡得很是香甜。
他有些不習慣,但也沒說什麼,罩著燈又出去了。
徐乘風早已困得睜不開眼了。他還是個孩子,年紀小,覺多。若是平日毓丫敢這樣,他定然要發脾氣吵鬧的。不過今日才被父親狠狠教訓過,他此時不敢吵鬧。
揉著眼睛,他跟屁蟲似的巴巴地問徐宴:「娘呢?她不去給我們燒熱水嗎?」
徐宴看了他一眼,自己提了個水桶去井邊,提水來燒。
十來年沒做過活兒,徐宴的那雙手每日只需做做文章寫寫字,仔細算來,還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金貴公子。不曾親自做過也沒在意過日常瑣事,也是運氣不好。他這會兒搗鼓爐子,幾下一搞,徹底蓋滅了火星子。
徐宴:「……」他今日才發覺,生火也不是件易事。傍晚那會兒生了火還煮了稀飯,純粹是碰了運氣。
重新來,那就得好一番折騰。不知是不是故意跟他作對,折騰好辦半天,就是弄不著。
窗外的風越來越涼,竄進灶下擋不住寒氣。等徐宴生著了火,燒好水,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兒。
這時候,徐乘風已經困得睡著了。徐宴看著撅著屁股趴在凳子上的兒子,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清楚毓丫的利索和能幹。毓丫每日出門做活,居然還能回到家洗衣做飯一樣不落,真的是能幹。
心裡有些複雜,他將徐乘風送去側屋炕上安置,轉頭回到主臥門前又犯了難。
老實說,自從徐乘風出世以後,他便再沒碰過毓丫。甚至一年也進不了主臥幾次。但毓丫落水傷了腦子這麼大的事兒,他作為相公不聞不問確實有些過。他攜一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