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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如實道:「我是安州人,安州底下的一個小地方,你應該都沒有聽說過。」
方婷沒有仔細聽徐婉說話,自顧自說起自己來,「我倒就是這金城人,我家祖祖輩輩都是,我祖上還做過前清的官呢,從前過年這金城南可寺的頭香年年都是我們家燒的。若不是後來家裡敗落了,我爹又嗜賭,輸光了家裡的鋪子,我也用不著到這裡來做家庭教師。」方婷嘆了一口氣,又道:「不過我們整個方家也不算太淪落,我表叔就在金城教育局裡做官,我去年還見過他一面,有司機專門替他開車,那汽車和程太太的差不了多少。」
徐婉不知道方婷突然和她說這些做什麼,徐婉也不懂這些,只附和著點了下頭,就去洗澡了。
令徐婉高興的是,她的睡前故事起了作用,比那巧克力糖還要管用。從那晚之後,為了聽她講故事,愛蘭聽話了不少,雖然愛蘭只聽她一個人的話。
許是見徐婉和程愛蘭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原本事事都要搶在前頭的方婷也有些懈怠了,陪愛蘭練琴時也有些心不在焉。方婷其實並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只是當了老師不得不和孩子打交道。後來她索性晚上練琴都不去了,讓徐婉一個人去陪。
徐婉喜歡和愛蘭相處,何況其實用不著兩個老師,所以徐婉也無所謂。
有一天晚上,徐婉從程愛蘭那回來後,她們臥室的門卻倒鎖了。
這房間的鑰匙就只有她們兩有,從前並沒有倒鎖過。徐婉有些奇怪,在外敲了一會門,裡面有動靜,卻始終沒有人答應。
過了好久,方婷才應了一聲,「何婉,你等一下。」又過了一會,方婷披了件大衣匆匆忙忙地趕出來開門,臥室里沒開燈,只有浴室亮著一盞燈。方婷有些尷尬地笑著道:「剛才在洗澡,沒有聽見你敲門,你怎麼就回來了?」
見臥室里黑漆漆的,徐婉沒有去開燈,體貼地問方婷,「你是要睡了嗎?」
「對對對,我今天下午一直有些不舒服,我先睡了。」方婷頓了一下,連著咳了好幾聲,一邊往外推著徐婉一邊說:「何婉,我病得厲害,你可以讓廚房幫我煮一碗薑湯來嗎?」
她既然這麼說了,徐婉也不可能不去。只是徐婉隱約覺得不對勁,方婷說剛才自己在洗澡,可臥室里一絲水汽都沒有。走到走廊的盡頭,徐婉還是沒忍住往回看了一眼。轉身的那一剎,她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從走廊的另一側匆匆忙忙地閃過去了,她沒有看清楚是誰。
徐婉覺得蹊蹺,只是她來這程公館只是來當鋼琴老師的,其他事都不歸她管,徐婉除了自己多留了一個心眼,便也當什麼都不知道了。
徐婉很知足,和從前在舞廳相比,她能在這裡改頭換面做個鋼琴教師已經很難得了。時間過得飛快,一個半月後晉淮之戰結束,和上一世一樣,淮軍慘敗。
雖然淮軍輸了,卻絲毫影響不到程公館裡的生活,程太太的麻將一天都沒有聽過,除了偶爾在牌桌子上偶爾感嘆幾句這年頭生活不易之外,可這生活不易是外頭那些老百姓的,並不是她們這些太太們。
戰事一歇,金城、坤州兩地的官員親眷們走動也更頻繁了。若和上輩子一樣,孟欽和不久便會被孟司令調回金城來整頓軍務,徐婉不想在金城遇見他。除此之外,她也在擔心別的,徐婉還怕遇著坤州的熟人,比如馮太太哪天過來探親撞見了她也很尷尬。
卻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有一天中午,徐婉和方婷剛剛給程愛蘭上完鋼琴課,正準備回她們自己的房間。
迎面正碰上常遇青招待從坤州過來的朋友,好幾個穿著西裝的公子哥兒正往客廳這邊來。有一個人徐婉認識,是坤州一位法官家的少爺,兩年前他來凱樂的時候,徐婉陪他跳過好幾回舞。
徐婉心懸在嗓子眼,她不想被認出來,緊挨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