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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眉開眼笑:「姑娘是外地人吧?」
「你怎麼知道的?」
「害,一問就問出來了。」那老闆說,「無銅鎮這個地方雖然不大不小,但是節氣味兒濃,每逢暮春都要慶祝,感恩初春的饋贈,送走春天的尾巴,也算是辭舊迎新了。後來越來越多人一塊兒慶祝,就變成了無銅特有的節日。」
沈期欺摩挲著手上的兔子燈,入神地聽著。
慕雲惜又問:「那主要是慶祝些什麼呀?」
老闆道:「慶祝什麼的都有,不拘形式。種田的希望風調雨順,學生想要金榜題名,還有些求姻緣的、求子的,五花八門。」
慕雲惜笑了:「那我也得求一個。」她哄得老闆降了價,順利買下了手上的狐狸燈。
沈期欺正出神,手上雪白的兔子燈被拿過來,柳霜掏錢付款,行雲流水,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和老闆錢貨兩訖。
慕雲惜看在眼裡,攥緊了狐狸尾巴:「柳師姐不買一盞麼?」
柳霜搖搖頭,把兔子燈塞到沈期欺懷裡,拉著她往前走:「我沒什麼想求的。」
慕雲惜不死心:「真沒有麼?求前程、求姻緣也好啊。」
這問題落在沈期欺耳里,她心中惶惶,豎起耳朵仔細聽。
柳霜越過她,語氣輕描淡寫:「不用了。」
慕雲惜靜了片刻,又開始拉著柳霜嘰嘰喳喳。沈期欺跟在後頭魂不守舍,心裡魔怔地重複著那兩個字。
姻緣。
像師姐這樣好、這樣光風霽月的女子,跟誰能有一段好姻緣?男主?不行,一個個偽善多情,實在不是良人知己。
沈期欺找遍天上地下,發覺竟誰也配不上她。
慕雲惜出聲提議:「柳師姐,我們也去放花燈罷?」
柳霜沒有說話,只是轉身看向沈期欺,見對方垂頭看著地板,仿佛地底下藏金裹銀,像極了手上的兔子花燈,兩隻長耳朵耷拉下來,滿臉寫著不高興。
她伸手掐住沈期欺的鼻子,輕聲問道:「怎麼話這麼少?不盡興?」
沈期欺鼻尖一痛,抬臉看著她,眼神竟有幾分迷茫。
自己應當笑的,應當調侃,可實在笑不出來,心裡仿佛打亂了五味瓶,只剩下酸甜苦辣,也說不清楚為什麼。
慕雲惜走過來,笑著攙上沈期欺的胳膊:「沈姑娘也一起來放花燈。」
沈期欺沒來得及回柳霜的話,醉醺醺地被她帶著往前走,可沒走幾步就被放開。人流如織,車水馬龍,她不由自主地被推著擠著往前走,再回過頭時,燈影處已經沒有了她們的影子。
沈期欺心中一驚,在人海中繞了一圈,沒見到兩人的蹤影,興許是人太多走散了。
她對無銅鎮也不太熟悉,舉目四望,亭台樓閣,一張張興高采烈的臉,都顯得很陌生。
近處有一架石橋,來往行人紛紛,沈期欺走到橋欄邊上望月興嘆,心裡亂的很。
她可以用傳音術呼喚柳霜,但又沒了那個心思,望著月亮發呆。
兩岸有人蹲著放花燈,把寄語寫進燈里,盈盈燈光排成茫茫長列,被風和水浪送遠。
過路人三三兩兩,成群結伴,只剩下她冷冷清清,孑然一身。
沈期欺突然很想念遠在另一時空的家鄉,起碼在那裡還有關愛自己的人。不像是在這裡,離開柳霜,她就好像什麼也沒有了。
夜風拂過,吹乾了她的眼角。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猝不及防闖入她的耳畔。
「小師妹!」
柳霜第一次叫得這樣急,亂了方寸,步履匆匆地趕到沈期欺的身後。
沈期欺卻依然背對著她,沒有反應。
柳霜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