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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連回不回得來,都要另說。
是以,這兩日衛國公府人人都面沉如水,氣氛冷的如同冰窖一般。
胡氏還差點急得病了。
不曾想,臨到姜敘出征前一日,宮裡卻突然傳來消息,說是太子殿下親自請命,要代替姜敘為帥,衛國公姜家大公子姜詔為副手,由皇太子代帝親征,以鼓士氣。
條件是,將監軍的人和姜家親信都給換回來。
……
人人都知道這可能是個有去無回的事情,這個時候,裴承翊卻義無反顧地站出來。
而以他的手段機鋒,其實原本完全可以不如此的。
聽聞消息傳出來當日,皇后便趕往紫金殿,向皇帝哭訴太子孑然一身,不說血脈,竟連妻室也無,此去西北輕則三年五載而歸,重則回也回不來。
皇帝便有意給太子賜婚。
可是誰知,太子聽聞皇帝皇后要給他和衛國公府姜二姑娘賜婚,卻是說什麼也不肯,直在紫金殿外長跪不起,求皇帝收回成命。
消息傳到阿謠耳朵里時,太子已經在紫金殿外跪了三四個時辰。
是日下著濛濛細雨,天色陰沉,黑雲欲墜。
阿謠換了一身茜色華服,終是遞了牌子進宮。
擎著傘站在裴承翊身後,替他遮住吹來風雨的時候,阿謠輕聲問了一句:
「這麼不願意娶我?」
她意有所指:
「寧願在這裡跪著。」
男人倏忽抬起眼,看他一眼,飛速又收回。
雨珠子順著眉毛滴在他的長睫上,剔透又晶瑩。
良久,才聽見他低沉的聲線——
「此去兇險,前程未卜,孤希望可以無牽無掛。」
阿謠沉默半晌。
來之前,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如今哪般說,也不過是說辭問題:
「所以,要看著我成為受人恥笑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或者,眼看我嫁作他人婦嗎?」
她問的輕飄飄,話卻十足正經。
他們兩個糾纏到了今日,不管怎麼說,也該有一個分曉。
卻不曾想,聽見他略顯傾頹的拒絕:
「那也比一進門就成了寡婦好。」
阿謠俯下身,與男人平視。
對上她目光的一刻,他終於放緩了語氣:
「我不能再耽誤你。」
西北一去不知歸期,前方道路生死不明,若是他死了,留下她,她還有命活嗎?
「你覺得大燕一定會敗?」
「覺得你一定會死?」
「大軍還未出征,就如此篤定麼?」
沒曾想阿謠會這麼咄咄逼人地三連問,裴承翊一時啞口無言。
卻聽阿謠繼續說:
「若是如此敗志,那還打什麼仗,不如現在就繳械投降,還省得生靈塗炭。」
「阿謠,戰場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可我很簡單。」
「什麼?」
「我今日站在這裡,你還不明白麼?」
傘影下,她對上他的眼。
「太子殿下不是說過,想娶我為妻,讓我做風光無兩的太子妃麼?莫非……要反悔?」
「……君子一言,自不反悔。」
阿謠輕輕替面前人擦拭掉面頰上的雨水,更輕很輕,卻仍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
「那往後的歲月洪流,阿謠陪著你過。」
往後的歲月洪流,阿謠陪著你過。
後來的十載二十載,歲歲年年,裴承翊永永遠遠地記著這話。
一如她在東宮第一次同他說的話。
那時妙齡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