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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吱嘎一聲猛地停了,周莽扯下池幸的耳機,一字字道:「不行,取消!」
當然沒有這樣的約會。在風波徹底平息之前,池幸不可能出現在公眾場合。她故意騙周莽,想讓他緊張,計劃成功後她愈發笑得燦爛:「除非你告訴我原因。」
周莽:「……我從來不在背後嚼舌根,尤其是嚼女人的舌根。我只是想提醒你,唐芝心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池幸心想,看來這唐芝心和周莽是真的發生過什麼事情。她忽然感覺興味索然,和讓周莽緊張相比,一種陌生的醋意更快地把她淹沒了。
「她跟你表白過?」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周莽說,「曾經是搭檔。」
池幸長長地「哦」一聲:「你們一起跳過舞?」
這問題讓她心頭如同被一把烈火燎過,辣得難受。
周莽沒否認。
池幸鮮明地感受到自己在嫉妒。
她跟周莽跳過舞,她知道周莽看舞伴會是什麼表情。她在他手裡曾短暫綻放過,這種如鯁在喉的苦澀令她坐立不安。
女人是慣於折磨自己的,池幸自嘲地想。她從周莽這裡得不到答案,就去拐彎抹角問唐芝心。每次課後和唐芝心閒聊,池幸都有意無意扯到周莽。唐芝心倒沒有周莽這麼戒備,她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們是比賽的搭檔,或者說,我也算是周莽的舞蹈老師。」
她與池幸年齡相當,周莽上大學時,她在藝術學院裡當助教,是舞蹈協會的指導老師。周莽被舍友拉入協會,唐芝心對他印象深刻:他是那一屆綜合條件最好的會員。
唐芝心點名讓周莽當自己的舞伴,只是最後周莽參加業餘組比賽的時候,唐芝心身為專業舞蹈演員,不能以周莽的舞伴身份上場比賽。
「畢業之後就沒再見過了。」她笑著,「他比以前還要高大。」
她給池幸看自己和周莽的合影。大學畢業晚會上,跳第一支舞的正是她和周莽。
23歲的周莽和現在相比,稚嫩許多。他不是平頭,留著一頭粗硬的黑色頭髮,燙得微微捲曲;身材高大,黑色燕尾服,胸口別一支小小的白色蘭花。
「我最喜歡的花兒,」唐芝心點開影片給池幸看,輕笑,「我強行給他戴上的。你看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池幸看不出周莽有任何不高興。他明明笑著,一種胸有成竹、掌控一切的表情,油然在他臉上蓬勃。他控制著自己美麗的舞伴——即便池幸只看周莽,她的視線也不得不一直牢牢被唐芝心吸引。
穿上舞裙的唐芝心才真正像黑夜裡濃烈綻放的白山茶。
開舞之前,周莽牽她的手步入舞池,唐芝心的舞裙在大腿側邊開了一條縫,她輕輕拎起裙擺,筆直潤澤的腿部線條在黑色長裙中若隱若現。這不是競技場,她和周莽都沒有拘束自己的髮型,長捲髮堆在一側肩膀上,有人喊她名字,她抬頭沖鏡頭微微一笑。
周莽的眼神長久地停留在唐芝心的臉上。
池幸不想看,她放了下來。唐芝心坐在一旁跟周莽聊天,似乎是單方面的熱絡。周莽沒應答,只靜靜聽。池幸又低頭看手機,影片中,兩位舞者終於隨音樂起步。
池幸第一次從第三者視角看周莽跳舞。這樣的周莽好陌生,他的神情、姿態、動作,水一樣流暢而強勁。燈光打在他們身上,池幸勾住自己的頭髮,不停打圈。她想像自己是周莽的舞伴,但唐芝心太完美,她沒法代入自己。
懊悔和不甘心,鐵絲一樣捆住池幸的心臟。
回程路上她不說話也不笑,甚至不願意和周莽呆在同一個密閉空間裡。想起周莽跟唐芝心的舞,她渾身不舒服。
她實在不應該試探,也不應該若即若離。周莽從來不止她一個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