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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肅容好似被燙了一般,遽然回過神,倏地鬆了手上的勁道。
霜澶的咽喉猛然鑽進空氣,扶著心口,一時不及便猛烈地咳嗽起來。
沈肅容神情窘迫,似是想將那隻手藏住一般,卒然將手負在背後,倒像做了賊人,竟連正眼都不敢去瞧霜澶。
沈肅容隨即側頭,壓抑地喊了一聲,「沈遠!」
霜澶一驚,沈遠竟也在?隨即便想通了,若沒有親信在周邊放哨,沈肅容與雲季芙二人如何敢在這處私會。只不知自己才剛進來時,沈遠為何不曾攔著……
不多時,沈遠不知從哪處角落裡跑了出來,待至沈肅容跟前,瞧見霜澶,眼裡也是驚駭。
不待有應,沈肅容叩緊了齒關,橫眉立目得違戾道,「如今你當的好差事!」
沈遠當即便跪了下來,只道唯留心了翰墨軒那頭,不曾想如此晚了世安居那頭也會有人來,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霜澶還立在那山坳里,仿佛發了耳鳴,什麼蟬鳴鳥叫一概聽不到,只鼓膜神經嗡嗡得抽著。
霜澶遲鈍又漠然得看著眼前的沈肅容,雖只瞧的到他那輕蹙的眉眼與緊抿的唇顎,再看那跪在地上不言不語的沈遠,分明都是曾救過自己的人,分明都是在瀘山院朝夕相處的人,明明臉面都不曾變過,心下卻只覺陌生又恐懼。
霜澶今日無論如何都活不過眼下了,卻害怕得連哭都不敢出聲,手下意識得向那假山摳去,磕斷了指甲也不曾有意識,只手心裡不住得冒著汗。
這般熱的夏夜,霜澶的冷汗冒了一身又一身,心卻好似凍住了一般,連本能跳動都不能了,像是一個無可申辯死囚,只能眼看著兩個劊子手何時向自己揮刀。
就在霜澶慄慄危懼之時,就見那沈肅容陰沉著面,朝沈遠使了個眼色,便走了。
隨即那沈遠上前,滿眼的作難,霜澶的那顆心忍不住又開始狂跳,周身因著恐懼止不住得哆嗦,那沈遠看向自己,卻是半點猶豫也不曾有,甩起手朝著她的脖頸便是一記。
霜澶後頸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
待霜澶昏昏沉沉醒來時,屋內不曾亮燭火,鼻尖是熟悉又陌生的冷松香。
是沈肅容的房間——
霜澶驟然睜開眼,如今她不僅在沈肅容的臥房,還躺在他的臥榻之上。
霜澶倏地伸出雙手,按向自己的心口,心還在跳,還有唿吸,她竟還活著!
環視四周,屋內只她一人,卻有人影投在窗上。
想來沈肅容雖不曾殺她,卻也不想教她逃,故而著人在外頭守著。
霜澶復又閉了雙眼,心道自己勘破了沈肅容與雲季芙的陰私,沈肅容卻還未對自己動手,當真教人費解,莫不是自己對他還道有用處麼。
更漏滴答得走著,顯得沈肅容的小院萬籟無聲。
沈肅容與雲季芙究竟是從何時相識。
瞧雲氏今日所說之謬言,應當是心繫沈肅容才對,可從前自己還在沈霂容身邊時,那雲氏與沈霂容當真柔情蜜意羨煞旁人的。
既如此,雲氏與沈肅容情愫暗生莫非是雲氏入府後的事麼。
霜澶一時頭痛欲裂,腦中千頭萬緒卻又皆是雜亂無章。
遂只得平緩了唿吸,強自斂了心神。
不對。
雲氏入府第二日,也就是殿試那日,昔春便被冤死,故而雲氏是自入府起就想要自己的命。
可自己與雲氏無冤無仇,雲氏何堪下這般毒手。
霜澶不禁蹙眉,忽得想起!
是那張字條,當初自己親手寫給沈肅容的那張字條!
歲歲常歡愉,萬事皆勝意!
想來自己初來瀘山院時,沈肅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