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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澶聽罷,只勾了勾嘴角,目不斜視,也不去說那雲氏的是非。
待入了小廚房,將點心溫熱了,便與燕歸一道回柳氏的屋裡了。
膳食已然都撤走了,雲氏陪著柳氏一道坐在案几旁,相談甚歡。
霜澶將點心置於案幾之上。
雲氏立馬遞了一個給柳氏,「夫人快且嘗嘗我的手藝,原幼時我母親最愛吃這紅薯點心的。」
柳氏依言嘗了一口,只道這點心芳香四溢、油而不膩,不禁讚嘆雲氏的手藝。
雲氏見柳氏用了,便也跟著吃了一塊。
「這點心雖好吃,我卻不能多用,我眼下有了身孕,齊嬤嬤說紅薯用多了氣脹。」
柳氏頷首,「你身邊有這樣經驗豐富的老嬤嬤,也能教人安心。」
二人又聊了一盞茶的功夫,雲氏瞧了外頭的天,見天色委實不早了,遂起身,與柳氏告別。
因著眼下要走夜路,柳氏交代讓人給雲氏打一盞燈。
雲氏倒不曾推辭,因著是頭一回來瀘山院裡頭,怕走錯了,還叫霜澶送一送的。
柳氏自然沒有不允的。
霜澶心道,不過是送一路,也不肖有甚好怕的,只心下卻打定主意只將雲氏送至瀘山院的院門口。若那時雲氏還叫自己送,自己便差了院口的小廝送也一樣。
想罷,霜澶隨即點了燭火亮了燈籠,遂與雲氏齊嬤嬤一道出屋了。
……
夜色朦朧,雲氏走在前頭,走得極慢,霜澶與齊嬤嬤跟在雲氏身側。
今夜在瀘山院初初見到雲氏時,霜澶心裡對雲氏還忍不住犯憷,眼下卻已然好了許多,橫豎如今是在瀘山院,自己也已然小心非常,不曾教她有甚可趁之機的。
只今日見雲氏與柳氏聊得這般投機,怕日後雲氏要常來的,霜澶心下又為往後時時要這般提心弔膽小心翼翼而倦目。
雲氏抬頭瞧了眼天,喃喃道,「我記著,快七夕了吧?」
霜澶聽著,卻不應,原自己與這雲氏就無甚好說的,能耐得住性子這般與她掌燈,已然不易,只當雲氏在與齊嬤嬤說話。
哪知齊嬤嬤也不曾應,雲氏倒不曾見怪,慢慢停下步子,轉過身看著霜澶,霜澶隨即也頓了步子。
「少夫人還請吩咐。」
霜澶低著頭,看不見雲氏的神情,卻也能感受到雲氏的視線,將自己從頭至腳瞧了個遍。
半晌,雲氏勾了勾唇角,懶著聲線道。
「那日,教你見笑了。」
霜澶聽罷,握著燈籠的手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還未待霜澶有所應,雲氏又開口道。
「我與瑾懷……」倒像是怕霜澶想不起來,遂雲氏出言提醒,只將那尾音拖得長而又長……
這四個字,當真教霜澶嚇了個毛骨悚然。
那晚躲在假山後頭的人是她,雲氏竟然是知曉的!是誰人說與她的?沈肅容麼!
霜澶一時汗流至踵,胸腔內的心也陡然提了起來。
前頭的氣定神閒眼下全然不復存在,先前在沈肅容那頭,霜澶還覺著有活路可走,可眼下的雲氏委實教她不寒而慄,三言兩語便讓她生出一種,必死無疑的錯覺來。
霜澶忍不住抬起頭,朝雲氏望去,唯見雲氏向自己嗤笑。
少時,霜澶便意識到,才剛不是錯覺……
——
那雲氏驀然捂著肚子,面色扭曲了起來,額上皆是細密的汗。
齊嬤嬤見狀,當即大駭,上前去扶,那雲氏一手抓住齊嬤嬤的手臂,儼然痛苦不堪,繼而便是一聲一聲的痛吟……
霜澶已然嚇得喪魂失魄,連一絲反應都不及有,只直愣愣得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