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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擄掠，荒飢，苦得不都是百姓么。

於好心覺悲憫，低頭。

陸懷征瞧出了她的情緒，手摁在她頭上，寬慰似的撫了撫：&ldo;不是世界和平，而是我們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家，可中國的歷史也是滾了幾千年才停在現在這刻，當年的北平、南京，都是前人先輩用骨血堆砌而成的。&rdo;他笑，收了手，插回褲兜里，去看她：&ldo;我們讀書為了出人頭地，改變命運;而先輩們讀書是為了振興中華，改變國運。所以，該慶幸，沒生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rdo;

於好竟覺熱淚，鼻尖微微泛起酸。

&ldo;如果我們生在那個年代，恐怕……&rdo;

他笑，神情未然，雙手抄在兜里，往她身旁的牆上靠過去，偏頭對她說：&ldo;那倒也未必，到了困窘之境，還是能逼出些有志之人，或許還是會有林則徐，梁啓超，康有為……就像大明祖訓‐‐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明朝的皇帝無論多麼昏庸，最終都做到了守國門，死社稷。往大了說，是祖訓，往小了說，是家風。&rdo;

今日一席話，於好覺得自己似乎又重新認識了面前這男人，眉眼不改，可骨子裡的神韻是她以前從未見過。

談起民生，他憐憫;談起家國，他滿腔熱血;談起歷史，他警醒而自知;談起情愛，又這般風流。

像是重新認識了一番，引她入魂不自知。

是的。

國之不存，身將焉托?

骨斷血崩，山河縱然不屈，青山依舊笑春風。

作者有話要說：

國之不存，身將焉托?‐‐蔡鍔

第29章 第三卷 山河不屈(02)

薄暮冥冥, 日落西沉。

邊防站外青山蒼翠, 淡卻的晚霞縈縈繞在山頭, 天邊一片赤紅, 那光芒溫氳地在陸懷征的肩頭漾開，讓她萬種沉醉。

世界上總有一群人，他們淌過湍急的河流，行過險峻的的山川, 守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不為功名不為利祿，只為心中的信仰。

陸懷征靠在牆上，雙手抄在褲兜里, 曲著一隻腳微微抬起, 壓在牆上, 仰頭感嘆：&ldo;人生感意氣，功名誰復論，那是先輩們的風骨胸襟, 我們學不來的。&rdo;

於好低頭苦笑。

她忽覺自己這二十八年來, 行踏蹉跎的每一步, 看似循規蹈矩, 在千山萬水中獨行，實則渾噩不自知。

而陸懷征，看似活得混蛋，卻比誰都清醒，通透。

&ldo;但還好, 有英雄冢為他們留名。&rdo;於好說。

陸懷征忽然歪下頭，目光還在看前方，呼吸卻到了耳邊，夕陽的灼熱退卻，就聽他說：&ldo;對我來說，只有溫柔鄉才是英雄冢。&rdo;

又來了。

正經話不超過三句。

說完，他放下腳，踩上地面，人站直，手在她後腦勺上拍了下，笑著說：&ldo;該走了。&rdo;

&ldo;快走。&rdo;

&ldo;我說的話，記住了沒?&rdo;

&ldo;啊?&rdo;於好故意逗他，&ldo;什麼呀?&rdo;

他擰眉，&ldo;合著我剛才跟你白講了?&rdo;

她眨眼，故意：&ldo;你說你會擔心我那句麼?&rdo;

陸懷征一愣，一秒，撇著頭笑了下，&ldo;前面那句。&rdo;

&ldo;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