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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婀又費力地睜開雙眼,一抹緋紅色的衣袖順著風蓋在她的面上,恰恰遮擋住了她的雙眼。
讓她看不清楚眼前那人的身形。
寒風吹鼓了蘇塵的袖,揚起少女青絲,二者交織,竟也有些纏綿。
「蘇塵,」她又揚了揚聲,「蘇塵,是你嗎?」
其實用不著他回答,葉雲婀也知曉眼前是何人的。
除了蘇塵,還有誰會穿這般濃烈的顏色?
他的袖子上綴了些雲紋,用金色的細線勾勒著——蘇塵就是這般,喜歡大紅、大金,與旁人格格不入。
他就是這般鮮艷,烈如燦陽。
葉雲婀一時間晃了眼:「蘇塵,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晚上幹了一件什麼事。」
她背著他,偷偷去了儲褻閣,將那東西偷了回來。
卻在路上無意撞見蕭貴妃的心腹,被打暈帶去了棠安宮。
而她偷到的「褻物」,也被貓叼了去。
葉雲婀的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見蘇塵不搭話,她便自顧自地說著:「今日,你睡著時,我同阿寧說了許多話。他說,你沒有親人,一人在皇宮闖蕩,不知道殺出了多少條血路,才坐上這個位置。」
說著說著,她挪了挪身子,不自覺地伸出雙臂環住了男子的脖頸。
蘇塵的眸光一頓,忍不住向下挪去。
懷中之人耳根微紅,將腦袋死死埋於他的懷中,不肯抬頭。
像只小倉鼠。
卻有香氣從她的脖頸之處幽幽傳來,停在蘇塵鼻下,就連冬日的寒風也吹不散。
他默不作聲,靜靜聽著她有些含糊不清的話語。
夕陽徹底沉下,遠處的紅雲一點點消散,跳出了天際。
一點點染上少女的雙頰。
她忽地仰頭,認認真真地瞧著男子,原本迷離的眸底也帶了一絲清亮的神色。
「他說,你是蘇州人。蘇州男子呢……」雲婀將右手從他脖頸上收回,在他眼前比劃道,「在我的印象里,蘇州男子都像江南煙雨一般,溫潤、柔和、清澈。」
像一首詩,像一幅畫,不同於大山大河的波瀾壯闊,卻是天地間最溫柔的一抹顏色。
蘇塵本應是這樣的。
「若你不入宮,應該也是這樣的,」她又輕輕攥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引得他又垂眸。雲婀不禁輕聲發問,「蘇塵,你當初為何要入宮呢?」
也是生活所迫嗎?
迫使他放棄了滿身的驕傲與溫柔,成為這樣一個渾身帶著刺的男子。
男子眸色一頓。
雲婀又揚起臉來,「他們說,你是厲鬼、是小人,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
「但我知道,你並非世人口中那般。」
他若真是厲鬼,怎會在大理寺將她救下;他若是小人,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護著她?
「蘇塵,我相信你。」
「我……心疼你。」
四周寒風突然靜止,沉沉積於胸中,拉著他的心忽地往下墜。
「你說什麼?」他的眼中,閃過一瞬的不可思議。
葉雲婀抿了抿唇,鄭重其事道:「蘇塵,葉雲婀說,她心疼你。」
「她很心疼你。」
眼中忽地湧上一股濕意,她眯了眯眸,瞧著眼前男子。他兩手把她抱著,停在一扇門前。
他生得很好看,若是換上一身白衣,亦是翩翩絕世佳公子。
片刻後,蘇塵抬手,將面前的那扇門推了開。
他抱著她,進入了棠安宮的偏殿,下一刻,男子將門輕輕掩上。
屋內未燃燈,入目皆是一片暗色。蘇塵將懷中女子抱緊,忽有晚風入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