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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贺芳、吴齐新、连冬都试图跟他说说话，凌夜白一律拒绝了。他不想开口说什么，也不想让大家担心，于是努力假装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是，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阿大。阿大和他拥有同一窝蚂蚁的基因，他能感受到阿大的心绪，阿大也能感觉到他的。

凌夜白盯着手里的烟嘴，叹了口气，“我懊丧，自责，心里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脑袋里胡思乱想，整个人都不舒服。”

“嗯。”阿大认真地听着。

“但我不迷茫。虽然我没有像你一样为了执行反恐任务开过枪杀过人，但我一样是军人。这笔账，我当然是要算在机械体上。”

“嗯。”

“所以我没事，不用担心。”凌夜白轻声说道。

“哦。”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阿大看着凌夜白，耐心地等他继续说。

凌夜白最终没撑住，憋在心里的不安终于突破了防线，他坐了下去，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陈梁，我……有些害怕。”

阿大皱眉，他不喜欢别人叫他陈梁。可是，他也知道，只有把他当陈梁，凌夜白才能开口说心里话。

“害怕？怕死？”陈梁拍了拍凌夜白的肩膀，“军人可不怕死。”

凌夜白的声音有些含混，“我不怕死。我……如果没有彦承，没有晶蛋，如果我们被变异芯片完全操控，我们就会变成傀儡，认不出爱人和亲人，成为屠杀工具……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操控……”

他想起来自己被塞进战机时，瞿故明决绝的眼神。他想起来从战机中回望时，那宛若活起来的宇航飞船。

瞿故明……宇航飞船上的战友们……彦承说过的特级机械体……

莫名的恐慌在他心中蔓延，他抓不住头尾，理不清思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阿大勉勉强强地明白凌夜白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你身上的芯片被王取了，不就恢复正常了吗？现在想这些没用，有王在，还有王的……老公在，不怕。”

凌夜白怔了一下，满心的惶恐纠结瞬间泄了气。

那个叫宋箔宇的确实很厉害，反物质、跨空间搬迁基地、持有所有水晶蛋的总机，是对战特级机械体的主力……不过，王的老公什么的，听起来真魔性……

还来不及等凌夜白吐槽两句，小表在飞机内的音箱声如洪钟地响起来。

【嘿！前方3点钟方向，有一群人正在被机械体追击，小八和26扫描到29号蛋的身影！】

彦承被小八的震天吼给吓醒，揉着眼屎打着呵欠伸头，小表已经殷勤地组合出了个电子屏幕，把不远处的图像给同步了过来。

【小八说都是7级8级9级的，渣渣！】

彦承睡了几个小时，却越睡越迷糊。他看了看小表给的图像，呵欠漫天地理了理生命金属变成的制服，打开飞机门，晕晕乎乎跳了下去。

直线坠落。

凌夜白和阿大两人一愣，他们能感觉到彦承的脑子跟没开机似得，完全是迷糊了的。这两人吓得瞬间除了一身冷很，蹭刺冲到机门，一起扯着嗓子大喊，“彦承！飞起来！”

半空中的彦承瞳孔金色一闪，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干嘛，那眼眸中的金色像是能源不足似得，闪了好几下才占据了整个瞳孔。

一架机械翼龙突然出现，打着呵欠口吐烈火，向那29号蛋所在地歪歪扭扭地冲去。

***

29号蛋，铜元素。

这群人并不多，只有三十多个，都是青壮年男性，以及一群变异老虎狮子豹子，全是猫科动物。猫科动物们都用过生命金属液，浑身的毛发都变成了金属鳞片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