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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中傷,挑唆生事,那都是背地裡的手段,明面上,她是溫雅端莊的高門閨秀,矜持守禮。跟人在大庭廣眾下談論穆王已是不雅,哪料沈蔻還翻出這麼多私密?周遭種種目光投來,令她幾乎如坐針氈,心虛之下瞧向楊蓁,便見那位赫然變色,怒目瞪著她。
「真有這種事?」
楊蓁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習慣了驕矜壓人,她的目光卻極鋒利,摻雜被蒙蔽利用的憤怒。
魏令華哪裡敢跟她爭執?
怕言語牽扯出秘辛,一面賠笑安撫,一面重重戳了戳隨身的僕婦。
僕婦會意,忙不迭的圍上前故作勸說姿態,抬手轉身間卻將桌上一盤清蒸魚故意掃落。瓷盤落在青石地磚,發出清脆的碎響,魚湯四濺時,近處眾人紛紛驚呼退避,沈蔻亦適時輕嘶了聲,提著髒污的裙角,吃痛般蹙眉縮腳。
周遭霎時安靜,無數目光聞聲投來。
魏令華忙握住楊蓁的手,拿出慣常架秧子撥火後又息事寧人的溫雅姿態,道:「今日是謝太夫人的壽宴,這般鬧起來,若驚動了主家,著實不好。咱們有話回去說,可別……」話音未落,忽聽旁邊有人低低吸氣,她愕然側目,就見矮牆旁不知何時多了道身影,正陰沉沉望著這邊。
穆王爺?
魏令華打死都沒想到江徹會來這裡,驚愕之下,顧不上哄楊蓁,忙斂裙行禮。
江徹眉目陰沉,緩步踱來。
……
被謝嶠引入宴席後,江徹便被藏在暗處的無數道目光盯住了。不過他原也沒打算在宴席上鬧事,只管巋然端坐,同近處的幾位熟人閒聊了幾句。等楊固匆匆遞來消息,說沈蔻那邊有動靜時,便動身過來。
才走到矮牆邊,就聽到沈蔻說他鐵石心腸,她懶得費心思。
江徹聞言,眸色稍深。
他敢拍著胸脯保證,在與沈蔻相識的這半年裡,他因性命攥在小姑娘手裡,甚少在她跟前流露冷硬態度。除了最初雨夜回京,迫不得已將她劫到客棧商量之外,更沒為難過她半分。相反,還在玉鏡湖畔為她解圍,天麟山上出手照拂,甚至費盡心思地為她下廚做菜。
活了二十來年,他還是頭回對哪個姑娘這般上心。
這算鐵石心腸嗎?
江徹覺得不算。
亦可見,沈蔻對他的印象是有偏差的。
江徹頭疼地揉了揉鬢角,掃了眼氣勢洶洶的楊蓁,經不遠處的洞門快步繞行。男客闖入女眷的席面,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江徹目不斜視,扛著滿身冷硬站到了沈蔻的身後。目光亦如重劍一般,帶了濃濃的不悅,沉甸甸落在了魏令華的身上。
周遭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江徹不語,就那麼盯著魏令華,峰岳般負手而立,陰鷙冷硬的氣勢令周遭都森冷起來。
魏令華何曾遇過這種場面?
她在閨中長袖善舞,皆因摸透了女眷們九曲迴腸的隱晦心思。此刻抬眼偷覷江徹,目光才撞上對方的視線,便覺心頭一凜,冷汗隨之爬上脊背,令她連呼吸都謹慎起來。沉默死寂般蔓延開,旁邊的楊蓁尋常都驕矜任性,這會兒卻像鋸了嘴的葫蘆,垂著腦袋緊盯腳尖,大氣兒都沒敢出。
所有的目光,似乎都集在了她身上。
魏令華深深吸氣,想起祖母的叮囑,竭力端出溫雅的姿態,壯著膽子屈膝為禮,「今日侯府壽宴,滿院喜氣,原本都是來祝壽的。方才的口角是楊家妹妹和這位姑娘間有些誤會,未料攪擾了王爺的雅興,還望王爺恕罪。」
江徹皺眉,「誤會?」
旁邊楊蓁礙於他飛劍震懾的威儀,原本縮著頭當鵪鶉,聽魏令華言語間將事情都推到她和沈蔻頭上,不由暗自皺眉。
她今日原本好端端坐著,是魏令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