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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死了太監,還不是悄無聲息死在屋裡,而是鮮血淋漓死在路上,擱誰也不敢瞞著。
於是,這事便一層一層往上報,直報到擅理宮務的周貴妃那邊。
「殺人了?」周貴妃驚了,「那孩子,約莫不到十歲吧?」
「誒,算起來,應該有八歲了。」
「八歲?」周貴妃皺眉,「小小年紀就這般弒殺,將來……」
「娘娘,是不是要……」近侍往東邊瞅了眼,示意她往上報。
周貴妃白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我管這個作甚?雖然我也不喜歡惠妃那哭哭啼啼的樣子,但……」她抬起手,端詳自己剛染好的丹寇,「人死如燈滅,我若是插了這一手,誰獲益?如今最怕這位皇子起來的,可不是我。」
「您是說……?」
「放著吧。」
近侍猶豫:「就這麼放著不好吧?這位可是殺了人。」
「你也信了那勞什子的謠言?這位是皇子,殺幾個奴才怎麼了?」周貴妃輕描淡寫,「再說,我為什麼要給成妃掃路呢?她自己造的孽,我才不給她收拾爛攤子呢。」
「也對。那奴婢就讓人壓下去了。」
「去吧。」
如是,阿煜殺死一名太監之事,竟彷如風過水無痕,半點水花也沒激起。
這下好了,那些個太監宮女們都心裡有數了。
不管怎麼說,這位是皇子,打殺個把奴才,還真不是什麼事兒。
如是,下人們對這位皇子終於是有了些忌憚。
連徐嬤嬤幾人也好過了許多。
原本他們得起早摸黑地幹活,領點物資還得看人臉色,被剋扣口糧、衣物更是尋常……如今,竟也能按點上下值,拿東西雖不太容易,好歹是不再缺斤短兩。
甚至還有人將以往剋扣他們的部分還了回來。
喜得徐嬤嬤三人很是哭了幾場,連連說是主子顯靈,主子在天上照拂他們……完了又抱著阿煜痛哭,說是小主子也長大了,都能立起來護著他們了……
如此種種,不一而論。
阿煜還未察覺有什麼不同,徐嬤嬤幾人卻開始不太一樣了。無論大事小事,都開始喜歡問問他意見,小到平日伺候之事,大到他們在外頭遇到的事兒。
阿煜每次都耐心聽著,遇到不懂的也不胡亂發表意見,會去找石榴姐姐、私塾先生等人討教,然後仔細斟酌了,再向徐嬤嬤等人表達意見。
徐嬤嬤等人驚喜不已,更覺得小主子不一樣了,做事也跟著愈發謹慎。
一來一往,阿煜也愈發沉穩了。
當然,此乃後話。
此事之後,阿煜依舊每天在小腿上綁著匕首,也依舊每天穿過竹林去讀書打怪。偶爾被石榴姐姐帶著釣魚、摸蝦、掏鳥窩、挖紅薯……
日子一晃而過。
這天,他正在私塾里上課,聽到熟悉的「噓噓」聲,瞅了眼前面搖頭晃腦的先生,他探頭看向窗外。
消失了幾天的石榴姐姐正在外頭招手。
他搖了搖頭,指了指先生。
意思就是等放學唄?
正在外頭蹦躂的張瑩琇撇嘴。小屁孩熱愛學習是好事,等著唄
阿煜瞅了她兩眼,確定她坐在外頭等著,便將心思轉回先生身上。
「……獸見之皆走。虎不知獸畏已而走也,以為畏狐也……」
阿煜凝神細聽。
這幾天先生開始給他們講《戰國策》,他聽得認真至極。
尤其是今天的《楚策》。聯想到他殺了海盛之後,宮裡人人忌憚的模樣,他若有所悟。
待他下學,張瑩琇已經無聊到坐在台階上嗑瓜子了。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