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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蒙眉目一柔,哪裡還是剛才那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帝王,執著宣城的手放在自己的膝頭,與普通百姓中疼愛女兒的父親別無二致。他寵溺地摸摸宣城的頭,道:「宣城還小,朝堂上的事,你不懂。」
「宣城十六歲了,哪裡小了?」宣城嘟嘴反駁道。
「那宣城既然不小,父皇過段時間就給宣城招個駙馬,怎麼樣?」呂蒙打趣地說。
宣城沒想到她父皇竟然在這裡挖了一個坑等她跳進來,一臉吃癟的表情,逗得皇帝朗笑。
她嘴往下一扯,委屈的要哭了出來,道:「父皇欺負宣城。」
皇帝連忙哄道:「宣城是父皇的掌上明珠,父皇哪敢欺負你呀?」
宣城一頭扎進呂蒙的懷裡,臉貼著他的龍袍,瓮聲瓮氣地說:「宣城不想要什麼駙馬,宣城想永遠陪在父皇和太子老兄的身邊。」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皇帝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這世上哪有不嫁人的姑娘?何況你還是公主?」
「不管,我就是不嫁。」宣城固執地說。
呂蒙微微一笑,不以為然,腦中開始搜尋當前朝廷上適合做宣城駙馬的年輕官員。他瞧著前科的狀元,現任翰林侍讀梁正緒,出類拔萃年少有為,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父皇,你都不知道宣城遇到刺殺的時候,心裡有多害怕,要不是柴侍衛保護宣城,宣城恐怕就回不來見父皇了。」宣城試圖把話題扯回柴隆威的身上。
皇上被她的話打斷了思緒,卻將這個念頭埋了下來。作為一國之君的精明,他一眼就看破了宣城的小心思,並不上當,反而問道:「宣城遇刺這件事,有懷疑過是誰做的嗎?」
「誰?」宣城突然抬起頭來,險些磕到皇上正好低著頭的下巴。
皇上僥倖避開了一次襲擊,苦笑道:「朕也不知道,等大理寺查出事情緣由之後,揪出罪魁禍首,父皇一定會誅他九族,為宣城出氣。」
「就算父皇不誅他九族,本公主也不會放過他。」宣城又把頭埋了回去,憤憤地說。
父女倆從容貌到脾氣,仿佛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呂蒙既能從宣城身上看到端敬皇后的影子,又能看到年輕時自己的樣子。
他摸著自己的鬍鬚問:「對了,在父皇生病的這段時間裡,你的太子皇兄在做什麼?」
「太子老兄?不是一直都在前朝為父皇行監國之責處理政事嗎?父皇問這個做什麼?」宣城微抬起頭,眨著泛水光的眼睛,目光帶著疑惑問。
呂蒙若有所思,心裡的起疑不欲讓宣城知道,信口找了一個理由:「朕要考察他是否有掌握這一個國家的能力。父皇老了,這個國家遲早會交到他的手上。」
「太子老兄不是做的很好嗎?」宣城不了解政治上的溝溝坎坎,只曉得她的太子老兄永遠是最棒的。
「你不懂。」
自大病一場之後,皇帝仿佛經歷了一次大徹大悟一般。以前不會注意到的事情,現在也能進入他的眼中,而以前在意的事情,則在他的心裡變得更為重要。
同時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真的老了,以前發叢間偶爾出現的白髮,他還能哄騙自己過去,但這次小小一個疥瘡竟差點要了他的命。若是放在自己年輕力壯的時候,就算是在戰場上遍體鱗傷,也不過是休息一陣就能完全恢復的事,一個疥瘡算得了什麼?
普通人老了就老了,一死百了,但是他不一樣,他是一國之君。這偌大的國家和成千上萬百姓的命運,都維繫在他一人的手中。為防不測,不管是現在,還是為了將來,他都要開始考慮起帝國的繼承人問題。
況且他還不想老。
十二歲參軍,二十歲襲爵,三十五歲成為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四十五歲起兵勤王一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