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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是之嘆了一口氣,「唯一的電風扇是掛在天花板上的那種。這你也能接受嗎?」
五條悟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要是你熱到中暑,那可不怪我啊!」是之惡狠狠地這麼警告著,把公寓樓下的大門推開了一點,「不許找我問罪。」
「我怎麼會怪你啊。」
跟著她踏入昏暗的公寓樓內部,位於走廊最末端的那一扇門後就是她所住的地方了。五條悟不由得想起,上一次來到她家,還是一月份的時候——是他們時隔三年久違的見面。
那時,她把家裡整理得異常乾淨。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桌上沒有擺放任何多餘的東西,廚房裡的垃圾也被全部清理掉了。她是真的下了決心去死的,所以她所住的地方也透著死氣。
但今天,她沒有疊被子,枕頭上留著睡過的壓痕。沒吃完的麥片放在桌上,切成了半個的蘋果就在麥片盒的旁邊,已經氧化變黃了。這不能算是亂糟糟——這只是生活氣息而已。
而那「唯一的電風扇」正高懸在床頂的天花板上。是之擰開了開關,從不知何處搬來一個小板凳,擺在床尾。意思很明白了,這個小板凳是五條悟的專座。
對於五條悟的身高而言,這椅子顯然是太矮了一點。無處安放的雙腿委屈巴巴地曲著,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坐在了地上似的。是之無意間瞄到了他這番可憐的模樣,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來她是完全忘記了自己才是始作俑者的這個事實。
她抿了抿唇,不再多笑了,拿起薙刀,慢慢地解開纏在表面的黑布。
一把藏在地板下十餘年的薙刀,怎麼想都該變成鏽跡斑斑的模樣,是之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可沒有想到,這把刀卻並沒有任何的鏽跡,刀刃泛著獨特的深青色。
「別想太多,只是我讓二年級的小朋友幫忙除了鏽而已。」五條悟適時地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而且她說,這把咒具中的詛咒已經變弱了很多。」
「也就是說它變爛了很多。對吧?」是之聳了聳肩,重新包起薙刀,「沒事,我不在意。想喝點什麼嗎?」
「只要不是酒就行。要是一不小心喝醉就不好啦。」
是之回過頭,詫異地看著五條悟:「你會喝醉?真想像不出來。」
「當然會醉啊。你提分手的那幾天,我可是很認真地把自己灌醉了。」
他好像用格外輕描淡寫的語句說出了相當糟糕的話,是之卻沒有在聽到這話的瞬間意識到他的話語意味著什麼。她太累了,累得連理解能力都慢了半拍。
直到關上了冰箱門,她才慢吞吞地反應過來,五條悟好像說出了很了不得的話。
可都已經過去好久了,要是再拾起剛才的話題,似乎有種意味不明的感覺。是之只在心裡糾結了一秒鐘,就決定不再多說什麼了。她磨磨蹭蹭地走到床邊,把一罐青檸汁丟給他。
「我要在床上躺一會兒。我太累了。」
她說著,仰面倒在床上,沉沉地嘆出一口氣,小腿還搭在床的邊緣,冰涼的果汁罐拿在手中,凍得她的指尖有點痛,寬大的衣衫也被電風扇吹出的風拉扯得動來動去。
忽然感覺到床墊顫動了一下,原來是坐在小板凳上的五條悟轉移陣地,霸占了她的另半邊床。是之懶得講他,他也沒有對自己說什麼。
他們沉默地躺在一起,被同樣的風吹著,髮絲微動。這風一點也不涼快。
「去年發生的事情……夏油的事情,硝子和我說了。」
是之出聲打破了瀰漫在彼此之間的寂靜。
「所以在我面前哭的話也沒關係哦。」
「這兩者之間沒有因果關係吧。而且怎麼搶我台詞?」五條悟皺起眉頭,「我可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