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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橘黃的燈籠,將便布蛛網,且空曠又充斥著煙塵的柴房照亮。
幹得快要冒煙的喉嚨,湧入一絲絲濕潤的冰涼,程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少女溫婉美好的側臉。
「你醒了。」春盈側臉沖他笑了笑,舀了一勺清水做勢餵他。
狼狽的少年將臉撇開,藕白色的外衫支離破碎,髮帶微松,額前落下的幾縷墨發擋在側臉,不但不顯髒亂,毫無血色的臉頰,反倒有一種被□□的蒼白凌亂美感。
程玄固執道:「我自己來。」
柴房裡別說床榻,連快木板破布也沒有,看到程玄躺在草堆里取暖,傷痕斑駁的可憐模樣,春盈動了惻隱之心,以為他是靦腆害羞,強調:「你受傷了不方便,還是我來。」
「不用。」程玄態度堅定:「只是一點皮肉傷,我自己可以的。」
春盈算是看出這人是個木頭樁子,將一碗清水遞過去,從食盒裡取出一碟饅頭。
程玄只吃了早飯,一直到現在滴水未進,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抓著饅頭大口大口咀嚼。
瞧他吃的差不多,春盈從袖子裡取出一隻藥瓶:「饅頭和清水是我從廚房偷偷拿來的,還有金創藥,是我從前受傷縣主所賜,這件事情你千萬不能怪縣主,畢竟縣主是主子,我們只是買來的奴役,天生就是賤命一條,就得認命。」
程玄揭開藥瓶的蓋子,一股芬芳的清香鋪面而來,他隨口道:「這藥不錯,謝謝。」
春盈無所察覺:「同是苦命人,互相照顧,也是應當的。」
等春盈走後,程玄捏著藥瓶細聞:「沒錯,這是王太醫獨門的金創藥,朕在位時每年出產不過二十瓶,裡面藥材極盡珍貴,很是難得,除了皇室專用,外面根本見不到。」
這樣一瓶千金難求的金創藥,楚長寧賜給一個丫鬟,說不通。
如果說特意拿來給他一個馬奴療傷,更是說不通,楚長寧在眾人面前顏面掃地,只怕對自己恨得牙尖痒痒,恨不得他痛死了才好。
因為上一輩子就是這樣,只是他上一世局限於眼界,沒能認出這麼貴重的藥膏,還道是自己年輕體壯,身體比別人恢復得快。
握著這瓶藥,程玄心情複雜。
上一世,他以為來到公主府是掉進了安樂窩,不用吃糠咽菜,擔心填不飽肚子……每天有雪白的饅頭吃,菜里扒拉一下,還能找到幾片白花花的肉。事情急轉,就在他以馬奴身份救下清平縣主後……
他救了縣主,卻被縣主一頓鞭子抽得半死不活。如果不是春盈,恐怕他墳頭的雜草都有兩丈高,哪裡能等到後面知曉身世,跟父皇相認,再坐上九五至尊的寶座。
從此,他將楚長寧恨上了,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現在的程玄,有了眼界有了閱歷,看待事情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換作他做帝王的那幾年,只怕還會多疑,認為別人是不是刻意接近自己,要對自己不利。
除了一開始在楚長寧面前失態外,程玄表現得很淡定,雖覺得匪夷所思,倒也坦然接受了重生一世的事實。
第3章 自知之明 別說是皇子妃,就是太子妃也……
薄霧散去,又是熟悉的那座宮殿。
高高豎起的兩面宮牆,夾道里有人在談論大理寺少卿衛大人公然在朝堂斥責陛下德行有虧、為君不仁,被新帝貶謫到偏遠的荒蕪山區做了七品縣令,並下令此生不得傳召,不許回盛京。
一個圓臉的宮女道:「聽說衛青雲大人是建成十五年先帝欽點的探花郎,當年許多商戶士紳可都瞧上儀表堂堂的衛大人,準備榜下捉婿,結果被清平縣主看中,旁的人自然不敢與縣主搶人。如今再看,從前風光一時的人,未必能風光一輩子。」
另一個宮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