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第1/2 頁)

月神看著我篤定的神色倒也遲疑了一下，許久道：&ldo;你對神瑛倒是真心。&rdo;

&ldo;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神瑛對我有五百年灌溉之情。&rdo;說到此處，我不免鼻子發酸眼裡噙淚，&ldo;士為知己者死，我的命本就是他救的，他若有難，我獨活也沒什麼意思。&rdo;

&ldo;既如此，你就自裁吧！你若灰飛煙滅，天界太平，本宮自然不會難為神瑛，本宮自己也不會被人為難了。&rdo;月神話中有話。

我道：&ldo;要我死，何足懼？但是絳珠求死得明白。心中疑團望月神能替絳珠解開。&rdo;

&ldo;你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do;

&ldo;那夜我送神瑛回赤霞宮，途經廣寒宮外聽見嫦娥仙子與吳剛對話，此事並無第二人知曉，月神是如何知道的？&rdo;

&ldo;那夜你可曾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rdo;

月神沒有明說，我已然知曉是誰走漏風聲，繼續問道：&ldo;在崑崙山上，西王母要絳珠灰飛煙滅，理由是我會引起天界一場浩劫。絳珠不明白，我一小小植株草身，何德何能？&rdo;

&ldo;湘妃，你是天君的劫數，天君之劫數便是天界之劫數，天界之劫數即是三界之劫數，試問西王母怎能容你？&rdo;月神的目光裡突然充滿了哀愁。我竟從那哀愁中看出幾分憐憫與妒意來。

&ldo;絳珠還是不明白……&rdo;

&ldo;天機不可洩露，本宮只能言盡於此，廢話少說，你自裁吧！&rdo;月神目光一冷，一臉兇相。

我渾身開始顫抖發冷，我問自己探究那麼多有意義嗎？知道了真相又怎樣，知道了真相就能讓這些人放過我嗎？知道也是死，不知道也是死，不如不知道，免得知道真相之後死不瞑目。我在掌間暗暗積聚全身法力，頭頂的絳珠紅光大作，發出垂死的聲音。我一咬牙，調轉掌風向頭頂的絳珠拍去，掌風未落，神瑛就已現身，一道銀光擋開我手裡的紅光，我被那法力過處帶起的風力彈到，摔於地上。

神瑛上前扶我，痛心喚道：&ldo;絳珠！&rdo;

我與他四目交匯，他眼裡的痛與傷全全落在我眼裡，我的心也驀然絞痛起來，刀割一般。神瑛跪在地上，朝著月神吼道：&ldo;如果你再為難絳珠，我就去告訴天君我不是赤霞宮什麼侍者，我是你月神的親生兒子！&rdo;

月神的眼睛盛滿驚愕，氣悶鬱結。而神瑛漲紅了臉，眼睛裡布滿紅絲，淚水早已蓄滿眼眶。適才一言，如驚雷炸響，震得人暈頭轉向，無法回神。

神瑛扶起我，慢慢向&ldo;蕪宮&rdo;外走去，身後響起月神軟綿無力的呼喚：&ldo;神瑛……&rdo;充滿了母親的心力交瘁之感。我側頭看神瑛，只見他唇邊一抹苦笑，緩緩回過頭去看著月神，目光中有柔和，更有執拗與倔強。&ldo;娘，&rdo;神瑛道，&ldo;如果你不想看著我被天君處死，你就不要再為難絳珠。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我知道娘愛我，處處護我，娘若真的愛我，就應該愛我所愛，護我所護！&rdo;淚水從神瑛的眼眶裡沉沉滾落，我撼然得一塌糊塗。

月神從石椅上緩緩站起，淚水也在她眼裡轉著轉著，彷彿使勁忍著才沒有落下來，她顫抖著聲音問神瑛道：&ldo;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你孃的？&rdo;

&ldo;我把答案告訴娘，娘是不是就會告訴我爹是誰？&rdo;神瑛沒有等月神反應，已經扶著我走到宮門口。緊閉的宮門不開自啟，我們毫無阻攔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