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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繁冗的夢境中睜開眼睛時，眼前是熟悉的翠竹軒的臥室，我正躺在臥榻上。視線企及之處，兩個少女身著素白衣裙，正在整理梳妝檯，我隨口喚道：&ldo;寶蟾，玉兒……&rdo;

少女轉過身來，卻是陌生的容顏。

&ldo;你們是誰？&rdo;我掙扎著床上起身。

第七十八章 奪愛

兩個少女面面相覷，迎上來，圍在床前，兩張如花的面龐上都漾滿笑容，她們一疊連聲說著：&ldo;絳珠姐姐，你醒了？&rdo;

&ldo;你們……是誰？&rdo;我困惑地看著眼前少女，她們分明是認識我的，我卻不認識她們。我確定我從未見過她們。

&ldo;我是玫兒啊！&rdo;

&ldo;我是瑰兒啊！&rdo;

兩個少女比我還要困惑，眼睛裡寫滿疑問。

&ldo;玫兒？瑰兒？&rdo;

兩個少女不住點頭。

&ldo;對，是我們，姐姐你不記得我們了？&rdo;

我在少女的攙扶下下了床，發現翠竹軒的擺設依舊，和從前無異。

&ldo;我還在瀟湘館內？&rdo;我不確定地問著少女。

&ldo;你不在瀟湘館，能在哪裡？&rdo;玫兒忽閃著黑而生動的眼睛，言語間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我明明記得我和天君私奔了，我們到了下界，我們乘坐竹筏，我們在九鯉溪畔變出一座小木屋摘野菜作羹湯，我們還遇到了錦兒九姐妹……想到錦兒，我心頭猛然一緊，錦兒從幻兒那裡知道了我和天君私奔的秘密，她要上天庭向西王母告狀，然後天君將她們變成了化石。天君怒不可遏地走了，幻兒來了，她掐住我的脖子，掐得我幾乎窒息，一隻黑色的大鷹從天際猛衝下來，用羽翼撲打著幻兒的手，幻兒疼得鬆開了我……幻兒走了，黑鷹幻化成人形，他說我成全了他的一樁功德，於是他修成了人形。我和黑鷹坐在山崖上聊天，黑鷹說他沒有朋友，他很孤獨，於是我給他講狐朋狗友的故事，我將天君送我的狐狸掛飾轉贈給黑鷹，黑鷹也飛走了。茫茫宇宙，黝黑的雲天，我萬念俱灰，於是積蓄了全身法力，一掌拍向頭頂的絳珠，排山倒海的疼鋪天蓋地而來……

我猛然驚跳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到梳妝檯前，鋥亮的銅鏡中映現出我蒼白消瘦的容顏，頭頂一抹艷麗的紅在銅鏡中模糊一片。那不是被我拍碎的絳珠嗎？怎麼還依然完好如初？我整個人如墜霧裡雲裡，轉身抓住玫兒瑰兒的手，急問道：&ldo;我怎麼又會回到天庭來呢？我怎麼又會回到這個牢籠裡來？我不是死了嗎？我不是灰飛煙滅了嗎？是誰連死都不放過我？&rdo;

我一定面目猙獰，玫兒瑰兒嚇得瑟縮了一下。玫兒壯著膽子問我：&ldo;姐姐，你是又失憶了嗎？&rdo;

&ldo;什麼叫又失憶了？我曾經失憶過嗎？&rdo;我心頭一個咯噔，眉睫虯得更緊。我的問話一下問住了玫兒瑰兒，她們愣愣地不知所措地看著我。我一下覺得乏極了，站著的兩腳不自禁打起戰來，有些站立不穩。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陣陣鑼鼓喧天的聲音，喜氣洋洋，好不熱鬧。

&ldo;那是什麼聲音？&rdo;我問。

玫兒道：&ldo;喜樂。&rdo;

人間嫁娶才有的喜樂怎麼會在天庭響起？&ldo;天庭怎麼會有喜樂呢？&rdo;我一頭霧水。

瑰兒一張小臉神采飛揚的，她道：&ldo;絳珠姐姐，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