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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櫃和窗簾後邊。」

「阿姨也藏嗎？」

「也藏，藏在門後，一開門就找到了！」

妍妍沒再多問，這接連二三的出遊，送走父親，回南方，讓她有點想快速摟著女兒睡覺，她這時可以擁有一個男人，擺脫這嘈亂破碎的心靈，可眼前沒有合適的人選，洗完澡頭髮還沒有乾透就躺在床上睡著了。在睡夢中，她決定自己要儘快搬家，不想在幾個角色中繼續索要自己的權利而成為整個故事的重心，就算現在陸海暫時不打算把房子要回去，未來他的孩子出生，他一定會做出出格的事來。好比再談一次。這一切的變故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在心裡她深深厭惡她到死。

既然他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孩子，那麼陸金禾這個女兒，他從此就不用在意了。一週後，他們在金禾的幼兒園隔壁的小區重新入住，租期一年，張桂蘭說送孩子上學方便，她也不會開車，騎腳踏車。「在這住完孩子學前班，咱們準備買一個房子，正好劃片上小學。」妍妍用了六個週末才收拾好家裡的雜物，叫來搬家公司，她想迴避什麼，留在新租的房間裡，張桂蘭留在舊家裡看著工人們裝好八十多個大大小小的紙箱，老人站在這曾經裝滿女兒歡笑，付出辛苦的家裡，心底滾動著憤怒。

最後，一把鑰匙放在門口的腳墊下，張桂蘭下了樓。她一生都不想再回頭看了，要是老楊在，或者她還可以替女兒爭取來，可現在，現實變得瘦弱，無力回擊。她們就像走下人生戲臺的演員一樣，離開唱了十年的戲臺，生命中重要的東西一再減少。

保安在門口簽字，搬家公司出搬家證明，他看著這家人從三口之家變成女方家，最後老頭去世，女兒帶著母親和女兒搬走的過程，他在深冬的北京傍晚抽著香菸，看著熄滅的三樓的燈，腦子還能回想起他跑到樓上去通知他們楊力摔倒的突發事件，那房間的陳舊，橘色沙發的場景。日子過著過著，誰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他唉聲嘆氣。

在很寒風裡，張桂蘭乘車到了新家，在明亮的馬路邊，突然走進蛋糕店。她一邊裝著很多甜點，一邊問周圍有沒有煲湯的好一點的廣式餐廳，就在金禾和妍妍在家裡把櫃子挪動的亂七八糟的時候，張桂蘭左手右手提滿了精緻的盒子，她買了芝士醇香的披薩，定了淡粉色的蛋糕，還有三份老佛爺養生湯。「雖然這不能和你爸在的時候比了，好歹我們也要先照顧好自己。」妍妍對著張桂蘭笑了，她的手上戴著套袖打理新家，如果人們真的很不幸，失去了全天下，可永遠都不會失去他們的母親。

楊力去世後三個月，妍妍在暫住的家裡才開始重新來例假，她中途停了兩三個月，憂思過度所致。她從馬桶上起來，終於看到馬桶的白色瓷壁上有了一些褐色的殘渣，就像老水管裡的水鏽，只有那麼一點點，她想著，終於來了。她看著死去的子宮內膜充盈的血液在腹部滯留了兩個月後那種陳舊和閉塞，還有元氣不足推動不了的生命的體能倒退，她的小腹生完金禾有很多條妊娠紋，就像一條一條身軀發紫的小蟲子，她不再肌膚光滑，不再月經正常，走上了亞健康的路。在這現實的夾縫裡，怎麼往下過，最終還是要自己站起來。

學會等待，並不是等別人，而是等待自己。

第17章 昨日的世界------立（一）

親愛的讀者：本來城堡還要寫一個章節，可我時間有限，將很多內容補進上個小節。可以去上個章節續看楊力去世後一些故事，謝謝！在這個月，我會把前面的很多地方修改，補充，儘量完善，大家如果覺得寫得不好，是自然，因為我正走在練習寫長篇的路上。修改後可以時不時進來再看看，因為內容有些充裕了。謝謝大家的點選，閱讀，還有評論，投票。我知道，其實這本書很薄弱。

2019 年 爻一一

遇到立，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