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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瑟把粉筆放回去，拍了拍手上的灰，正要往下走，右手又被他給牽了起來。

他面色很自然，目視著前方，許瑟對於他這種小學生操作已經習以為常了，由著他牽著。

她穿過過道，走到以前自己坐的那個位置，正要坐下，又被江御給拉了起來。

「有灰。」江御從兜里拿出小包紙巾，抽了兩張，把桌椅上的灰擦乾淨，「坐吧。」

離高考過去了一個多月了，桌椅上都積了許多灰，剛剛擦過椅面的紙巾黑乎乎的。

江御把髒紙揉成一團，扔進教室後面的垃圾桶里。

許瑟右手還被他牽著，左手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掌根拖著額頭。

「老張那個時候，就喜歡抱著他的搪瓷杯，邊在教室里穿梭，邊嘮叨，上課了還站在門口，恨不得把所有的話都講完。」

第273章 你們都是他的驕傲

許瑟慢慢悠悠地回憶著，江御也沒有打斷她。

觸景最容易生情，更何況故地重遊。

許瑟說著說著就沒了聲，江御低頭，就見到她笑了一下：「老張要是知道我們的現狀，一定很開心的。」

「思琪去做了律師，真真成了玩偶設計師，每個人都過得很好，老張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會的，」江御半蹲下來，捏了捏她的手，「你們都是他的驕傲。」

許瑟鼻子有些酸，她仰了仰頭，別開視線，嘟喃了一聲：「矯情死了。」

「你不會要哭了吧？」江御笑著調侃她，「沒事，我不笑你，哭吧。」

許瑟抬腳踹過去：「你才哭，誰哭了？」

「行行行，我我我，你沒哭。」江御一臉寵溺。

在教室里坐了一會兒，下課鈴響了，外面漸漸開始吵鬧起來。

許瑟拉著江御出去，把門鎖好，轉身下樓的時候，就碰見了吳華。

吳華愣了一下，脫口而出：「許瑟。」

許瑟也沒想到吳華一眼就認出了她，笑著點頭：「老師。」

吳華大概是回來拿東西的，他手裡拿著幾張紙：「回學校來玩啊？這是男朋友？」

許瑟點頭，江御也跟著喊了聲老師好。

吳華又道：「要不要去教室看看？我剛好帶了鑰匙。」

他說著，從兜里掏出大門鑰匙來，許瑟和江御對視一眼，有些心虛：「那個，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就是轉轉，這就走，下次再來看您。」

吳華看著他倆匆匆離去的背影，不解地撓了撓頭，但是等他打開教室門，看見黑板上的字跡之後，那些不解都解開了。

他好笑地搖了搖頭，嘴裡說著幼稚，身體卻很誠實地把紙張放到講台上，拿出手機，走到講台底下，半蹲著，拍了個照。

「字越來越好看了。」吳華看著手機上的照片，感嘆道。

他把照片移到名為九班的相冊裡頭，想了想，翻開相冊。

裡頭有好幾百張照片，都有些年份了，中途他換過幾個手機，好在照片都沒丟。

有九班的孩子小測時的照片，有他們參加活動時的照片，更多的，是他們高考後，給他發的成績單。

吳華點開最後一張照片，是那次班會的時候，他給他們拍的合照。

也是老張，最後一次見到他們全班人的那張照片。

吳華有些感慨：「怎麼都過了這麼多年了。」

他收了手機，拿著紙張出去，把門鎖上的時候，風從沒有關緊的窗戶外吹進教室，講桌上的粉筆被吹得動了動。

他似乎看見了，當年自己站在講台上，拍著桌子喊他們交作業的情景。

關上門，卻什麼都沒有了。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