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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蓋頭遮擋了她的視線,她滿耳都是喧鬧的鞭炮聲、歡笑聲。所有人都在歡喜,只有她自己跟這一切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候,她仿佛聽見有人在她耳邊道:「我來接你了。」
她一怔,疑心自己聽錯了,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來。
「你不該待在這裡,跟我走。」
喜堂里忽然興起了一陣大風。風把她的蓋頭吹起來,林釧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她回過頭去,見門口站著一個半透明的身影。
是馭風。
他靜靜地站在門外,向她伸出手,要帶她離開。
他的眼神憂傷,仿佛知道希望渺茫,卻又忍不住來看她一眼。
林釧下意識向前走了半步,卻又停住了腳步。在場的其他人什麼都看不到,只有林釧跟他結過契約,能夠看到這樣的他。
其他人覺察到了異樣,漸漸安靜下來。新娘子好像看到了什麼,一直盯著門口。孟懷昔意識到情況不對勁,擋在了林釧身前。
他身上的法力陡漲,不管來的是什麼人,他都準備保護自己的妻子。
在場的幾位大宗師雖然看不見馭風,卻能感覺到魔氣的來源。苦竹大師把頸中的佛珠摘下來握在手中,神色嚴峻,頗有威懾之意。
馭風的眼裡依舊只有林釧一人。他的聲音輕輕的,甚至有些懇求的意味。
「跟我走……咱們去東海之上,過與世隔絕的日子,從此不再理會這些人,好不好?」
林釧眼中含著淚,卻終究還是狠了心,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幾位前輩朝門口走去,要把隱藏的妖魔找出來。馭風一個人鬥不過他們,深深地望了林釧一眼,終於還是消失了。
魔氣消失了,眾人都鬆了口氣。孟懷昔的臉色很不好看,卻只道:「颳風了而已,繼續吧。」
喜婆笑道:「要不是這一陣好風,咱們還瞧不見新娘子的模樣呢!」
眾人應和地笑起來,喜堂又恢復了熱鬧的氣氛。青鸞為林釧蓋上紅蓋頭,司儀道:「一拜天地——」
林釧與孟懷昔行禮,拜過了天地父母,最後與孟懷昔對拜。起身的那一刻,她覺得心裡一空,好像失卻了什麼。
孟懷昔不勝酒力,喝了幾杯便辭過了眾位賀客,入了洞房。
林釧坐在屋裡,聽見他的腳步聲。她抬起頭,這才想起自己還看不到他。孟懷昔用秤揭了蓋頭,注視著她,仿佛了卻了一樁心事。
「我終於娶到你了。」
喜婆們都笑了,幾人將花瓣、乾果拋在床邊,一邊唱道:「撒帳東,簾幕深圍燭影紅,佳氣鬱蔥長不散,畫堂日日是春風。撒帳西,錦帶流蘇四角垂,揭開便見姮娥面,輸卻仙郎捉帶枝……」
撒完了帳,喜婆伺候他們喝了交杯酒,退了出去。紅燭搖曳,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林釧忽然有點緊張。
青梅竹馬的師兄成了她的丈夫,從此他們不但是愛人,更是親人了。
她驀然想起從前,他們一起讀書、練功、放風箏,算得上兩小無猜。可那時候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嫁給他。
孟懷昔在她身邊坐下,也有點局促不安。他輕輕地握住林釧的手,說:「我會好好待你的。」
林釧嗯了一聲,孟懷昔說:「等你熟悉了這邊,我讓娘教你理家。以後孟家的事要託付給你,勞你費心了。」
林釧想到他身子不好,將來自己大約會像他的母親一樣,一個人守著這片家業。以後的人生還長,可這份孤獨卻沒有盡頭。
新婚之夜說這些,太沉重了。
她輕輕搖頭,說:「我不擅長做這些,你好好休養,家裡的事還得你自己打理。」
孟懷昔便笑了,說:「好,只要有你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