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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奪走的,都是經不起考驗的!
安念熙狂躁地在她跟前走來走去,驀地,她蹲下身子,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恨然道:「我奪走了屬於你的榮華富貴,卻奪不回本來屬於我的愛情!你知道嗎?他今天入宮求見我,他說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只要求能從冷宮帶走你。花畹畹,你註定是我這一輩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哪怕你是個不能說話,手腳癱瘓的廢人,你亦占據他的心。只有你死了,徹底灰飛煙滅,才能泄我心頭之恨,才能讓他徹底忘記你!」
花畹畹不禁在心裡打下了幾個疑問:這個他到底是誰?是誰對她如此痴心,而他的痴心,竟成了安念熙報復她的利器,將她的一生徹底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花畹畹,今天是元月初一,你的生辰,亦是你的死期!」
安念熙昂然闊步離開了冷宮,宮牆之外煙花綻放,如火樹銀花。
太監端上了一杯毒酒。
「娘娘,這是皇后的旨意,也是皇上的意思,你活著一日,皇后便憂慮驚懼,日不安枕,皇上找人算過,是你的命數太硬,克了皇后,你就早日離去,投個好胎吧!」
她這一輩子為薊允秀做牛做馬,九死一生助他登基,繼承大統,又在他執政期間,不顧病體勉慰大戰的將士,為暴亂的災民開倉放糧親自賑災,冒著觸怒他掉腦袋的風險也要匡正他為政的失誤,對內監宮女更是寬容慈愛,可她現在得到了什麼回報?一杯絕命的毒酒!
冷宮裡響起一個啞巴瘋狂的笑聲:「薊允秀,安念熙,若有來生,我定叫你們血債血償!」
她是個啞巴,可是冷宮裡行刑的所有太監宮女都聽到了她的詛咒,盤踞在冷宮上空的黑夜裡經久不散,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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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破舊的屋子裡一燈如豆,灰色的窗棱上映著悽慘的明月。
牆角破舊的木床上擠著四個熟睡的孩子。一個大點的女孩,一個小點的女孩,還有兩個更小的男孩。
最大的女孩睡相極不安穩,她的眉頭緊皺,嘴裡發出呻吟,額上也有細密的汗水沁出,仿佛正在做一個十分痛苦的噩夢,終於,一聲驚呼,女孩猛地坐起了身子。
眼前的情景讓花畹畹一下子清醒了。屋子基本上沒有什麼家具,只有一張四方的桌子,四條長木凳,還有一個放東西的柜子。
竟是小時候自己家的樣子。
「大姐,你也吃……」一旁熟睡的小女孩說了一句夢話,又睡過去了。
花畹畹看向那個女孩,和女孩身邊並排躺著的兩個男孩,陡然睜大了眼睛:二妹,三弟,四弟!
花畹畹打了一個機靈,腦子一下子懵了: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嗎?怎麼會躺在這裡?難道是做夢?
花畹畹想要動一動,卻渾身無力,仿佛骨頭都散了架,她掙扎著想要看清楚這裡的一切,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女人哭泣的聲音:「他爹,他爹,你怎麼了?」
是母親的聲音!沒錯,是母親的聲音!雖然記憶遙遠,花畹畹卻印象深刻的母親的聲音,淒楚的,無助的,帶著哭腔從外間飄了進來。
花畹畹一骨碌下床,看到床前自己的鞋子時不由愣住了。這是一雙小女孩的鞋子,而自己的小腳套進去竟然剛剛好。花畹畹再看向自己的手,更加愣住,這不是一個三十六歲女人的手,這是一個小女孩的手!花畹畹的瞳仁張了張,帶了一絲隱隱的恐懼。
她十六歲嫁給薊允秀,十年後封后,隨後在冷宮呆了又一個十年,死的時候已經有三十六歲了,可是此刻自己的手,瘦瘦的,小小的,指甲底部是淡淡的月牙白,分明是一個小女孩的手。
這怎麼可能?自己明明是被毒酒賜死,可是一轉眼,為什麼會回到小時候的樣子…